陈金宝骇了一跳,失声问道:“多少?!”
胡商以为陈金宝嫌价银太低,颤抖着道:“五万五……若是阁下想卖,那我……我出到六万,六万!整个西市珠宝行,再没有比我出得更高的了!”
这胡商的眼光果然厉害,看出了这些宝石出自王公贵族之家,价值极为昂贵。当年那位王爷埋匣出逃之时,想得颇为周全:世事难料,再回来之时未必还是王爷,到时就算沦为平民,悄悄掘出此匣,不但扳指没有丢失,这些宝石也是一笔不小财富,足以安渡此生。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位王爷最终没能回来掘出玉匣,天缘凑巧,落在了陈金宝手中。
前几天宫中的总管太监王公公来到四海珠宝行,向这位胡人掌柜的询问有没有成色好的宝石,说是太后寿诞将近,宫里要打些首饰,首饰上要镶各种上好宝石,做为寿礼献给太后,只要东西好,价钱都不在话下。
这四海珠宝行的宝石生意大部分都是向皇家贵族王公大臣做的,而宫内的生意利润尤其丰厚。这几天胡商正急着没有好宝石卖给宫内、要错过这笔赚大钱的机会,今天凑巧有人送到了一批成色极好的宝石上门。
胡商心中大喜过望,想两头都赚,在向陈金宝报价时,将这宝石的价值隐瞒了近半。但他又担心陈金宝是识货之人,吃亏太大之下,不跟他做成这笔生意,是以心情有些激荡,大失平时从容风范。
陈金宝听得胡商报出六万银子的价格,不由心里突突连跳了好几下,心道:“想不到这些宝石这样值钱!”随即又想:“这掌柜的既然报出这样高的价钱,那肯定是这些宝石当真值钱。我却是个外行,不清楚这些宝石到底价值几何,也不知道他在价格上有没有克扣瞒报?是了,我且试探试探他一下。”当即不动声色地笑道:“掌柜的出的这个价钱,是欺我不识货吧?”
胡商一楞,心虚道:“怎么……怎么讲?”
陈金宝见自己试探有效,继续试探道:“在下虽然家道中落,但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从小耳濡目染,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对别的东西我不敢夸口说自己识货,但对自家的宝物,价值几何,心里能不清楚吗?掌柜的这个价钱,也未免太少了吧?!”
这胡商本来在银价上克扣得不少,心中有鬼,此时听得陈金宝说得在情在理,被他唬住了,不想暴底线,也试探道:“那,客官您要多少?”
陈金宝毕竟年轻,经验不足,便道:“这样吧,公公道道,八万两银子,少一两我去找别家!”
胡商心里一合计,这个价格自己还颇有赚头,于是假意皱着眉头道:“客官这个价钱要得太高了,我是一文钱都没得赚还要亏本!这样吧,七万银子,让我刚刚保本!?”
陈金宝作势起身收拾桌上的宝石,道:“那就多谢掌柜你贵宝号的茶啦!”
胡商一把按住宝石道:“八万就八万!小哥,我图你下回生意,以后再有什么好宝贝拿来,你价钱就得让点,不能再让做我亏本买卖……”陈金宝见自己加了两万两银,这胡商竟也一口答应了,心里不禁也意出望外,笑道:“这个一定。”
胡商装起宝石揣进怀中,把陈金宝让进了里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皮匣子,从里面拿出了十张五千,两张一万,其余都是一百两、二百两及数百两总额是一万两的小额银票交给了陈金宝,道:“这都是全国通兑的银票,请点收。”
陈金宝自出娘胎也是第一次见这样一大笔银子,心中砰砰直跳,他接过银票,点了数目无误,见每张票面字迹清晰,朱钤鲜红,便将这一大叠银票入进了怀中,转身便要离开。那胡商一把抓住他,道:“且慢!”
陈金宝道:“怎么?”
胡商笑道:“小兄弟且慢走,生意做成了我请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