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后宅一间房中一片呼天抢地的哭声,丫环仆人进进出出,三人料得那人身子便在房中,当即穿房而入。
三人一进房中,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十分好闻。
陈金宝不知,黑白无常却知道这种香叫龙涎香,除非是大富大贵之家,寻常人家是用不起的。
陈金宝抬眼打量,只见房中摆设富丽堂皇,各种叫不出名目的珍玩异物摆得到处都是,房中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塾着厚厚的锦被,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年轻人,面目清秀,约摸二十来岁。
七八个艳丽妖娆的姬妾围绕在床前放声大嚎,一个个大声叫着:“……就这样丢下我们,可叫我们怎么过呀!?”
便在这时一个浑身珠光宝气、身材肥胖,面目丑陋的女人冲了进来,对着这几个妖艳女子吼道:“都是你们这些狐狸精,把我老公吸得脱精而亡,现在好意思在这里嚎丧,都给老娘滚出去!”
这几名姬妾也不甘示弱,一人扭过头回敬道:“谁让你长得那么丑!哼,相公虽然死了,可也是个风流鬼呢。要是死在你手上,只怕是个饿死鬼呢!这家产你不能独霸,姐妹们都有份!”
众姬妾附合道:“不错,不错!”
肥胖女人怒发如狂,从手袖里抽出擀面杖,劈头盖脸的向那几个女人打了过去。
几名姬妾毫不示弱,起身抓发挠脸的和肥胖女人打在了一起。丫环仆人们急忙上前拉架,众女正打得如狂如癫,哪里拉得开来?
黑白无常见时机正好,在正看得目瞪口呆的陈金宝身后一推,道:“去吧!”陈金宝便踉踉跄跄向几个打成一团的女人冲了过去。
陈金宝眼见要撞着这几个女人,忙大叫:“哎呀,快让开,快让开!”可她们却如同没有听见一样,照打不误,陈金宝却也没撞着她们,只是在这些女人中间透身而过,一下子摔倒在床上。
陈金宝心想:“两位公差大哥推我干什么,开什么玩笑?”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有些异样,他也没在意,抬眼看去,却看不见黑白无常在哪里,而且意识也有些迷糊,仿佛有新的记忆将要被唤醒。
忽然一个仆人惊叫道:“看哪,相公复活了!”
众女一见,不由大喜,一齐撒手,直扑了过来,有的抱头,有的搂颈,有的拽胳膊,有的勾腰,有的扯大腿,七嘴八舌地叫道:“相公,到妾房里去…”“相公到奴房里去……”
陈金宝心道:“这是个什么事啊?!这是要把我给吃了啊!”当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挣脱了众女的撕扯,冲出门外,大叫道:“两位公差大哥,等等……”
黑白无常把陈金宝的魂魄推进那人的身躯之后,两人便出了房间,刚走出几步,忽听得屋内又大叫起来:“相公又死了!”正感纳闷,忽听得喊声,一回头,见陈金宝的魂魄又追了出来,问道:“怎么出来了?小兄弟。”
陈金宝摇头道:“受不了,吃不消!”
白无常道:“小兄弟,这人是当朝宰相的小儿子,权势喧天,富贵无比;家有良田万顷,黄金满窖,妻妾成群,奴仆数百,你怎么……?”
陈金宝道:“两位公差大哥见谅,在下清贫惯了,这等浊福在下是享不了。这人一身花柳脓疮兼且口气奇臭,我,我实在受不了,吃不消。就别说他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妻妾了。两位公差大哥,还是另想办法吧!”
黑无常叹了口气,道:“一般投胎的鬼魂要是碰上这样的人家,有钱有权又有色,哪个不是趋之若鹜,甘之若饴!小兄弟也是太洁身自爱了。好吧,白兄弟,还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白无常又掏出那扁平匣子一阵点划,道:“有一个。这个也不赖,十八岁考中秀才,二十岁考中状元,一生官运亨通,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