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表情逐渐发生了些变化,向前走近了一步:“你不光害死了余淼,你还害了许颂,余淼的奶奶伤心过度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所有人都被你害惨了,只有你,现在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教室里学习,你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我要是你,就没有脸再出现在这里。”
她的两个耳朵因为激动涨的通红,胸口也开始小幅度的起伏。
“全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本来大家都相安无事,你一来,一切都乱套了,你才是该死的那个!”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
尤枝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张了张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温盈是在刺激她,而且她知道怎么刺她的要害。
她也确确实实地被刺到了。
尤枝一句话没说,顶着酸胀的眼眶转身离开了女厕所。
温盈看着她的背影咬紧了牙关。
她以为撕破脸的这一刻,尤枝会跟她吵一架,可她总是这样留给她一个背影,好像多一个字都不屑于同她辩驳。
温盈打开水龙头,疯狂地把水往脸上拍。
余淼出事的那晚,她故意装作发错消息,给许颂发了条微信:尤枝你喝多了,早点回去吧,不安全。
如果知道余淼会跟过去,会出事,她不会这么做。
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她夜夜做噩梦,心里对余淼的那份愧疚感必须要转移,不然她会疯。
身后厕所的隔间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温盈迅速平复了情绪,抹了抹脸上的水,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她害死了你朋友,就这么算了?”
一道女声叫停了她的脚步。
温盈回头警惕地看过去,一个女生正拿着唇膏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涂。
“什么意思?”
田青上下抿了抿唇,把唇膏旋进去盖好盖子,冲她弯了弯嘴角,“我可以帮你。”
“所有人都被你害惨了……”
“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温盈的话像什么咒语似的,一直缠绕在尤枝的耳边,久久不散。
晚上,她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她一动才发现出了一身的虚汗,浑身发烫。
她发烧了。
尤枝爬起来,头重脚轻地走到客厅,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从柜子里翻出退烧药吃了两粒,又钻回了被子里。
还好第二天是周六,不用去学校,也许长长地睡一觉就好了。
可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
她开始做梦。
像是被人按着头溺在水里,脚不着地,也浮不出水面,似有什么东西在拉着她下坠,她死命的挣扎,耳边是咒怨般的声音,“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恐惧和窒息感齐齐涌上心口,濒死的那一刻,她终于被拖出了水面,像条死鱼一样浑身泄力,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只大手覆在她胳膊上来回摩挲……
粗粝的掌纹逐渐清晰。
尤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瞬间惊醒。
不是梦。眼前是一张干瘪的,坑坑洼洼的,真实的脸。
“啊——”
她尖叫出声,尾音还没发出来,就被粗糙干瘦的手掌捂住了嘴巴。
“别叫,再叫也没人听得见。”孙秋鸣咧着一口黄牙,声音故作婉转,让人听着想吐。
尤婉婷这几天去和她的老姐妹旅游去了,不在家,尤枝这才想起出来找药再回房的时候,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