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宁抓过他的耳麦,拼命往外冲,还有30秒爆炸,跑出甬道,她嘶吼着问,“看到杨斐了吗?”
“杨斐是不是还在里面?”
“里面还有人吗,确认过吗?”
看到仓库一片火光的瞬间,梁宁震愕地看着,呼吸骤停,如堕冰窟。
外面一团乱,乌烟瘴气,空中五彩交错的灯光乱晃,到处都是警报声,“烧过来了,快走,马上就要爆炸了。”
梁宁骇然发不出一字,本能的朝着火光处跑去,爆炸发生的瞬间,黄队朝她扑去。
“嘭”!
爆炸响起,火光四溅,仓库坍塌。
火焰噼啪炸裂,直升机盘旋夜空,旋翼轰隆不绝,大风呼啸。
梁宁还保持着观望的姿态,睫毛颤栗,黄队将她护着,碎屑打到她脸上,巨大的轰隆声她什么都感知不到,不知道哪儿受伤了,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衣服,体恤染红,胸腔一阵剧痛,像被针扎刀割,像被烈火烧着。
梁宁瞳孔涣散:“杨斐……”
陷入昏迷的前一刻,黄队抱着她喊,“梁宁,振作点——”
梁宁望着空中打着探灯的飞机,思绪飘忽,意识消散,黄队捂着她腹部,那里破了个洞,可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心在慢慢空掉。
黄队双目通红:“孩子,坚持一下!”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梁宁掉下一行滚烫的泪,彻底陷入黑暗。
“卡!”
顾盼以为爆破戏出乎意外的顺利,一次过了,正算着是不是能早点回去,就看到何导朝她招手让她过去,不好的预感腾盛起来,在何导的惋惜下证实。
“这是初戏,全部拍完是为了看看哪里不足,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调整,有几个演员刚才配合的也不到位,还有道具放错了位置。你别有心里压力,拍这种戏就是这样,都要反复拍好几次。”
顾盼很泄气。
十几个镜头,不可能就这么一次过了,镜头要一个个打磨。尤其这种混乱的大戏,把控起来很难,拍上半个月是常事。
除了顾盼有心里落差之外,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仓库不是真的烧,却也会象征性的烧一些,镜头转开,就有工作人员在灭火了,此刻一片狼藉,地上湿漉漉的全是干粉灭火器的泡沫。
打磨这部分戏的半个月,顾盼十分煎熬。
每天都要被杨斐说一遍:“朝前跑,不要停。”
“也不要向后看。”
以至于晚上梦魇,她都在喊江铭宴的名字,她无比渴望的希望江铭宴就在她身边,可以给她一点慰藉,抚平这份感同身受的痛楚。
她像是犯了毒瘾的瘾君子,想起人来骨头血液都叫嚣着燥热,这一刻她才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丝毫没有夸张成分。
她就想现在见到他,摸到他,哪怕什么都不做,抱一抱也好。
之前还能通视频,打电话,现在信号时断时有,她像个被迫戒掉玩具或者零食的孩子,谈不上痛不欲生,但绝对坐立难安。
她翻出以往和江铭宴聊天的语音,时不时放出来听一会儿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