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只得退回去,不知踢了多少颗石子,就在她差点崴脚时,车门拉开了,江铭宴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
他匆匆掠过顾盼,“上车,回家。”
顾盼嗓子干涩,见那些保镖训练有素的钻进车发动车子,她才回魂似的坐进车里,不敢置信今晚的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你们聊了快一个小时,都聊什么了?”顾盼系好安全带,转头就看到江铭宴左边脸颊肿了,肿的很是狼狈,唇角依稀还带着点血。
顾盼呼吸一窒,“她打你了?”
那不像是手打出来的,更像是枪托。
顾盼伸手要去摸他的脸,江铭宴微微偏头躲过,“没事,回去用冰敷一下就好了,你外婆已经手下留情了。”
顾盼喘息了一口,压住瞳孔里细微的战栗,“太过分了!”
江铭宴没当回事,反而觉得吃点苦头,让顾盼心疼挺值得,最近她对他太过疏离了些。他眼睫微微一动,“她只是担心你。你知道的。”
顾盼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
舅舅是外婆的心结。
而她比兰若生更糟糕,她这个身体——换了谁都会无法抑制的生气。
“我答应她全权保障你的安全,否则就一命抵一命。”
顾盼:“对不起,总是给你添麻烦。”
江铭宴没发动车子,等兰宝仪的车队走远了,才偏头看她。
顾盼眼睫微湿,黑发在夜风里异常柔顺的飘着,眸子柔润,漆黑,像无辜的幼崽,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样的顾盼让人想吻。
回到别墅,顾盼才知道她外婆来这发了很大的火,兰美桦为了平息她的怒气随着车队去了香港小住几日。
福伯把佣人都找回来了,但整个别墅还是看着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顾盼说了要去公司住,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福伯就让佣人去房间给她收拾衣物了。
就像每次她匆匆回来过个年,又匆匆奔赴美国一般。
她这才惊觉,这些年她一直像个浮萍飘零,不伤感却空落落的。
洗完澡,江铭宴已经烧好了三菜一汤。
两人围在桌前吃饭。
顾盼忍不住去看他的脸,“要不,我拿冰块给你敷一敷吧?”
江铭宴很坚持,“先吃饭,不是饿了吗?”
桌上都是很家常的菜,青椒肉丝,红烧排骨,炒玉米粒,番茄蛋花汤。
江铭宴会烧菜还是在美国的时候忙里偷闲练出来的。她吃不惯那边的咖喱饭,意面还有高热量的炸鸡,江铭宴就天天给她做饭。
说实话,他做的饭——并不是很好吃。
他喜欢放酱油和花椒,吃顿饭挑出来的花椒能装一小盘,每道菜都会有厨邦生抽的一股淡甜味。
刚开始她吃不惯,慢慢的味蕾就跟她人一样对他产生了顺从,依赖,再到无可替代。
就像某些人总说那是妈妈的味道。
其实就是习惯了某个味道,哪怕是苦中带涩,也甘之如饴。
这熟悉又令人怀念的味道,她想了整整三年,她以为再也吃不到他做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