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的提问，让江枫觉得，所有他准备好的言辞，此时听起来都很像是狡辩。
当初在清河大学，面对一群活力四射的学生被鬼物附身，他无法下手让他们神魂俱灭，所有人都可以理解。
在桃园庄呢？
如果不是林涛受伤，中了尸毒，江枫怕是最后也不会用天雷诀。
事实上，他确实是没有用。
江枫微微垂下眼眸，遮掩着其中的神色，也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当时太过紧张，忘记了。”
“忘了？”
黎老低低地笑出声，将手里的纸扎放到地上。
江枫本能地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面前的纸人一头短发，五官端正，似乎看不出什么特点，但是那唇角的笑意，傻兮兮的又透着小女孩特有的甜美可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晴！
怎么可以做活人的纸扎？
他愤怒地看向了黎老：“你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不过是个纸人。”
“哪里是纸人，那分明是……”
江枫说不下去了，黎老却淡淡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是想说，这个纸人是江晴吗？”
“难道你能否认？”
黎老笑着手一挥，纸人瞬间变活，却是一个盲女。
她的手在四处摩挲着，完全找不到方向。
江枫几次想过去帮忙，却又好似脚底生根一般，移动不了分毫。
因为那确实不是江晴。
黎老看着在屋子里的纸扎，淡声开口：“你看到江晴出现之后，担心你的行为会让她回去受到惩罚，是吗？”
“老头，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明明是你们训练出的人不行，所以才要我去。现在情报搞回来了，还把你们的小桃子带回来了，你怎么还是挑刺？”
“你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
这世上太多的遗憾，是本来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充满鸡汤味的话突然在脑海里闪现。
江枫都怀疑，是不是系统突然抽风，开始走高知路线了。
但是他冷静了一下就发现，系统悄无声息，压根没有理会他。
“老头，你别在这里给我灌鸡汤。任务我是圆满完成了，探查清楚了桃园庄的情况，小桃子带回来了。至于那里的善后事宜，让你们的大部队去处理怎么了？难不成我一个人上山下海的处理，他们就歇着？”
相较于他的不满，黎老很是平静。
“嘴还真硬。你放水给江晴，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对你丝毫不会手软。‘厉鬼联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让她加入，为的就是牵制你。”
“那又怎么样？”
“你未来进行的每一个任务都可能会遇到她，就要让自己一身伤吗？”
在桃园庄，江晴突然出现，江枫根本反应不过来，被江晴的一尺素练弄得是伤痕累累，现在身上的伤口都没有处理。
他微微抿唇，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伤，没有说话。
黎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快速转换自己的心态，否则很可能出事。你啊，真是个小疯子。”
前面还正常，最后的称呼让江枫直接跳起来。
“谁是小疯子？”
“明明有实力，却被打得一身伤，不是小疯子是什么？小桃子，小疯子，你们这对搭档很合适。”
黎老一脸笑眯眯，江枫浑身打哆嗦，他怎么觉得这老头的笑容怪怪的。
“懒得理你，我得去医院包扎伤口。”
江枫溜之大吉，心里却考虑下次见到江晴，他究竟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