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江枫完全没有察觉，甚至并没有感受到房间里有太大的阴气波动。
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老头，其实是陈士德家里人，只是长得像厉鬼。
他手一翻，桃木剑在手，考虑直接来一剑确定老头的身份。
没想到江枫这边刚起手，老头开口了。
“你是天师吧？”
老头的语调很平淡，看上去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儒雅老者，却偏偏给江枫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让他觉得不好好回答问题，就是不尊敬。
他试了几次，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我是。”
“身为天师，要除魔卫道，不单纯是杀厉鬼吧？这世上，有多少人比厉鬼更可怕，那些人难道就该活着吗？每一个厉鬼都该死吗？”
明明是极其平淡的语气，却如同警钟一样在江枫的脑海里响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道所归如此，人呢？
说着仁义道德，将世间万物划分为三六九等。
江枫头一次察觉到，自己的价值观，是不是稍微有那么点偏差。
他眉头微皱，手中的桃木剑并未收起，剑锋却没有指向老者。
“你究竟是什么……鬼？”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厉鬼。”
“那你为什么来陈士德家捣乱？”
“捣乱？”
老者笑了，眼神里却透出几分寒芒：“当然是讨要他前世欠下的孽债。江枫，我和陈士德之间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干涉。”
不管？
怎么可能，条件谈好了，钱也是大大的，现在撂挑子不干，名声岂不是都没有了？
就算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却还是对眼前这个老头很有兴趣。
江枫左手搭在书桌上，一用力就撑起身体跳着坐在了书桌上。
“老爷子，你总得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才好不管吧？如果你是报恩，让他了解更多的未解之谜，我就宽宽他的心算是日行一善，你觉得怎么样？”
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并没有让老者的脸上出现任何的异色。
老者瞥了他一眼：“如果我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就要插手到底，是吗？”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老爷子也不想因为几句话的事情，和我结下梁子吧？”
陈曦月难得看到江枫能正儿八经的说话，她的眼神充满了愕然。
江枫却没有理会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老者身上。
老者沉默许久，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他活在世上这么多年，窃取了那么多人的成果，我也没有必要为他遮羞。”
老者生前是全球顶尖的量子力学专家，每天醉心科研。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陈士德，会觉得老者不死，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陈士德采用了最小人的方式，匿名举报了老者与国外间谍接触，又设计谋害老者的妻儿，让老者在绝望中选择了自杀，老者留存下的珍贵笔记资料也被陈士德据为己有。
最讽刺的是，三十年前，也就是老者去世二十年之后，陈士德又发起为恩师平反的行为，刷了一波的路人缘。
江枫怒了：“陈士德，你给我滚进来！”
话声刚落，书房门就被推开了，陈士德走了进来。
不过他不是哭求原谅，而是跳着脚指着老者说。
“你怎么能相信一个鬼说的话？他就是想害我！你是天师，一定能除掉他！只要你让他魂飞魄散，我有的是钱给你！”
江枫的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