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儿的画舫进了淮阴境内,距城不过三十里。
这比预计的提前了两天。
得到消息的葫芦小旗马上集结,兵器在手,奔赴码头。
此时的风陵渡口虽然没有红旗招展,可也是人山人海。
赶来准备一睹花魁风采的市井小民乌泱乌泱,络绎不绝。
李凌云第一次见到淮阴青衣卫百户关莞尔。一个面容英挺,身段窈窕的中年美妇。
身着青衣的她负手站立,任凭轻风拂动发梢。
此女给人的感觉很矛盾,妩媚端庄又性感飒爽。
矮胖敦实的房总旗房书安陪在关百户身边。
两旁则是维持渡口秩序的兵卒。
其它总旗以及淮阴城内一众官僚全都未见。
无论许仙儿多么有名气,终究是个妓子。
众人还是要自重身份。
关莞尔之所以出城迎接她是另有原因,不方便明说。
……
“老七,你这脸咋肿了?”
胡铁花有点无聊,语带揶揄地捅了捅站在他旁边的李凌云。
明知故问。
少年乜了他一眼:
“母猫挠的。”
胡铁花看了看队首的朱七七,意有所指地说道:
“看来那个母猫个头不小啊。”
李凌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同样意有所指:
“确实不小,手感挺好。”
“老七,你说这个花魁待着没事儿,跑来淮阴干嘛?
京城它不好玩儿么?”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糙汉子胡铁花对少年的聪明才智颇为佩服,心中有任何疑惑也愿意跟他询问。
“说不好。不过,无外乎两个方面。”
“哪两个方面?”
“其一、淮阴城内至今未出世的仙家重宝。
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其二、合纵连横。也就是外交。”
“外交?”
胡铁花闻言十分诧异。
一个妓子怎么扯上了外交?
“对,外交”。
李凌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小爷听闻,咱们那位皇帝陛下这几年身体可是不太好。
关于谁人能继大统,朝中分成了两派。
一派支持帝姬龙吉。
一派则坚持认为牝鸡司晨乃大不敬,主张另寻皇室子弟过继。
肃州牧是个左右摇摆的骑墙之辈。
帝姬的手帕交此时来到淮阴,不是去争取他貌似有点说不通。”
胡铁花闻言点了点头:
“有点道理。
老七,你小子脑袋咋长的?恁地聪明。”
“明眼人都看得穿好不好,是你太笨。”
“找打是不是?
看来母猫挠的你小子还是不够重。”
……
等未多时,在渡口众人的欢呼声中,一艘画舫排开密密麻麻的走舸,缓缓靠在了岸边。
全船雕花栏杆围绕。
长约三十米,高近两丈,算是个庞然大物。
船头立着飞檐翘角的观景亭,内有美人靠,四边悬挂宫灯。
其后,盘龙柱子玉石台阶连通主舱。
主舱的外观同样是祥云雕梁,彩画盈满。
梨花木的门扉,青罗纱的窗棂。俨然一座移动的宫殿。
画舫停稳之后,在几个背剑侍女的前引下,舱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娇俏女子。
她一身宫装,环佩玎珰,流云袖波波撒撒,袅袅娉娉,一步三摇。
面容看不清,有丫鬟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