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上。
头部的血漫出,浸过黑亮发丝往外淌,傅染伸手摸向脑门。
尤应蕊张着双手手足无措倚向墙壁,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下手,连怎么伸手推的那一把她都回忆不清。
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和晕眩感袭来,眼睛蒙上层模糊的黑暗,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恐叫唤,“小染,小染!”
傅染极力睁开眼皮,看到范娴蹲到她跟前,放大的脸布满紧张,傅染脑袋被托了下,范娴的脸在她眼里快速消失。
傅染躺着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范娴大步冲上楼的动作,她一巴掌狠狠甩向尤应蕊,“畜生!”
“妈。”尤应蕊捂着脸
摇头,“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栽下去的。”
范娴又是一巴掌。
傅染再也无力撑着,晕眩感迅速压垮她仅有的清醒。
傅染只觉得很痛,很痛很痛,痛到极点后再也忍不住,仿佛被人用针线活生生给穿过皮肉。她昏迷着想叫却叫不出来,挣扎也没有力气,可感官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听到有人说话,听到脚步声很乱,还听到傅颂庭的声音。
傅染张张嘴唤不出声,她想问妈妈在哪里?
她竖起耳朵都没有听到范娴的声音。
“醒了醒了。”
傅染架起沉重的眼皮,看到医生和护士围在病床前,她扫了圈,没看到傅颂庭和范娴的影子。
“伤口在头皮上,缝了几针,没有给你打麻药,你睡觉尽量往左侧别碰到那里,”护士轻声关照,“你们都很坚强。”
傅染吃力地抬起手落到腹部上,孩子留住和没留着,她一清二楚。
“我爸妈呢?”她嗓音嘶哑,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床边的医生欲言又止,“你还是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