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墙上,张革为石劲包扎完伤口,石劲起身与契盈一同立在城墙的垛口处,两人表情异常凝重。
他们没想到温坎一边派人入城暗杀一边发起了如此猛烈的进攻,这力度显然是势在必得。进攻一波接着一波却一直未能攻破第一道防线,他们面前横亘的是一道深深的壕沟,壕沟内不仅填满了尖利的木桩且设置了暗渠。
这一防御工事是秦遵离开前下令完成的。
南邺士兵不停地在壕沟上铺设木桥,却被第二道防线所设置的瞭望楼上的士兵用弓箭死死地压住了。南邺士兵试图用火攻却没想到暗渠的水闸一开,火很快便失去了燃烧的力量。
雄关府城墙外的情形看来暂时是可控的,但城内的情形却是堪忧的。因为朱颜不停地来报,暗杀者已经逼近皇宫行在。契盈大惊之下不得不马上离开城墙,石劲却突然顾不得礼仪一把拉住了契盈:“我虽无权命令你,但夜袭的事你必须马上决定。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城外的攻势和城内的困境。还有,他们想暗杀的人好像不是我……”
石劲的话让契盈心里猛地一惊。她突然意识到连石劲都不知道太子在此,但杀手们的目标好像非常明确,那是不是意味着温坎知道太子在此。那么,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眼下容不得她细想,她郑重地对石劲说:“太子殿下让我转告将军,如果您需要他,他愿意立在这城墙之上,与您并肩作战!”
说完,契盈转身离开,石劲则愣怔了好一会儿。
他立在城墙之上看着契盈离开的方向,他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却不能喊停。他可以确认太子依然在雄关府,也可以确认真正护卫太子的不是东君营而是右司吏暗卫。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苦笑,守城任务已经是如此艰难了,那个大人物给自己下达的那个额外任务更是难上加难。从前他总会抱怨自己没有立功的机会,如今机会来了方知功劳哪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然后,他又想起了在京中处处受制的父亲,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石劲的父亲,大衡中书省司度侍郎石茗德。
自亥时到丑时,南邺士兵用了三个时辰踏着自己人的尸体越过了第一道壕沟。也就是在这时,契盈率东君营六十余人自一处僻静之地悄然离开,他们的目的地是南邺大营,刺杀目标是温坎。
只是此东君营已非彼东君营。如今的东君营刚刚组建不足三个月,共有145人,其中有122人是在雄关府补入的。
从京城一起出来的那批人余剩不多,但与之前已有很大的不同。
辛知明更加沉稳,他是东君营的定海神针;黄腾的混不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随时外放的杀气;朱颜办事一向妥帖,却少了从前的明朗。除此,高岭更沉闷了却有着更强的行动力,刘继业已经不再脸红拥有了坚毅的眼神,李乔更是可以独当一面。
表面上看这些人越发冷肃,其实内里他们更加团结。他们为东君营立起了坚硬的骨架,注入了勠力同心的灵魂。
可是,其他人呢?这些新补进来的,他们需要多长时间的磨合、需要流多少血才能与先前的22人融为一体?
这些新丁们都是秦遵带着卢玄亲自看过、选过的,他们个人的实力并不弱,也就是说,这些人单拎出来就已经是一把杀人的刀,关键在于如何用?
契盈第一次见他们是在雄关府外50里处,一个硕大的破烂的被遗弃的马棚里。马棚周边20里内是他们的训练场,他们的吃喝拉撒睡都在马棚里。
其实,生活条件的苦以及训练的苦对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而言并不算什么,最大的考验来自精神上的折磨。听上去是不是很熟悉。是的,负责训练他们的辛知明照搬了韦梁的训练方式而且更加严苛。
因为东君营在南邺作战时的经验证明,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