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东巡帮助利郡郡守杨利成解了难题,杨郡守自是感激不尽,同时还提了铁砚军大将军周勇想要延长程集口互市时间一事。
其长子杨伯清事后问父亲为何要提醒信王注意周勇。杨利成仰望夜空,点点繁星中间有几颗颇亮的星在争相闪烁,他突然感慨道:“信王能利用的时间不多,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诸人、诸事!”
杨伯清不知父亲所说到底是何意,杨利成很快又说:“好在信王身边的那个幺一漠不是真的医官,否则还真是难以出头啊!”
随后,杨利成对于儿子震惊的表情甚是满意。
而就在杨家父子离开后,幺一漠扶额一笑:“杨利成这只老狐狸,难怪皇上把他放在周勇的身边,果然有颗七窍玲珑心啊!”
幺一漠打着哈欠走了,赵陌岭却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此次东进,他总觉得有一双手在推着自己向前走,诸事顺遂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婵儿进来添灯时,他说:“我怎么感觉杨利成是故意等我来解决这些事的?”
近来,安帝的心情也颇为复杂,不过对恭王和信王还是满意的。一个办事雷厉风行,很有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一个办事稳妥却不张扬,也是难得,身为父亲本该骄傲,但他却心生烦闷。眼看着这两个儿子迅速成长但身后也若隐若现地有了自己的势力,可太子却一言难尽。
一生强势从不畏难的赵钺在面对自己的儿子时也是大伤脑筋。
与此同时,将军府书房内何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有些吃惊地说:“什么?李家想让恭王去献州?”
契承祖点了点头:“是啊,永州走一趟,献州再走一趟,恭王的声势只怕很快就要越过太子了。”
何伯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他,他们不是奔着镇北军去的吧?”
契承祖给了何伯一个赞许的眼神,平静地说:“李家目前缺的就是军方的助力。不过,我倒是很期待恭王能撬动陆临风为他所用?”
何伯接话道:“那,陆老将军那边……”
何伯还没说完,契承祖便打断他,说:“你以为陆临风只会打仗啊?好了,不说他们了,让阿墩把贡山的事停一下吧。对了,契盈是不是到了临江府呀?”
永州临江府,陈安县县城外十里处,毗邻泊水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大片地势稍高的空地,这里安置着南邺流民,被称为流户区。
四月槐序之时,契盈带着原恭王侍卫队的兄弟们一入临江府就被秦遵扔到了流户区,负责这里的所有事务,包括让流民不挨饿、有屋住、不生病,不乱窜等等,当然还要防止他们偷入或者偷袭陈安。
总之,契盈从侍卫长变成了流户区的代理长官,而从京城随她前来的那批侍卫们也随她一同成了流户区的差役。
这些侍卫们在京城虽算不得有头有脸的人,但好歹也是体面人。此次跟随恭王南下入南府军各自心里也是有计较的,但眼下做梦也没想到会来流户区做差役,而且还要面对一群衣衫褴褛、面色青灰的异国流民,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叫他们差役也并不准确,因为他们已经入了军籍,被南府军大将军陈坚编入了临江府水军大营,还给了个番号——东君营,司职机动,契盈领校尉职。
也就是说,东君营是南府军水军大营的一支“机动小队”。可他们别说没见过陈坚大将军,就是连水军大营的门在哪儿都没瞧见呢,就被扔到这满眼破烂的流户区了。所以,他们与南邺来的流民一样郁闷且烦躁。
记得入临江府那一日,契盈看着秦遵在一块铁梨木上写下了“东君营”三字,面露不解,偏头看向楚凉泊,楚凉泊翩然一笑:“你小舅舅用了你的小字给你的队伍命名!”
东风斜倚花自散,君生尔守任流年——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