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契盈躺在永州刺史府的偏院内正与张革大眼瞪小眼,因为张革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圈儿也是一片乌青,见契盈醒来很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抹着眼睛,絮叨着:“多亏穿了乌丝甲才没伤到要害,就差一点点,回京以后可得感谢信王……”
是的,契盈因为穿了乌丝甲才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契盈很快注意到了张革的絮叨,问:“革叔,你的意思是我穿的乌丝甲是信王给的,对吗?可你却跟我说是何伯从咱们将军府府库里给我找的,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骗我?”
契盈此一问问得张革结巴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信王让婵儿把此甲送给他时,婵儿说的原话是:“别说是信王送的,免得你家小小姐别扭!”
张革虽不知自家小小姐收信王的礼物为何要别扭,但他还真的就没说。他自知有错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心里只得暗暗发誓从此对契盈不得有半分隐瞒。
看着张革快要哭了的表情,契盈语气稍缓,问:“外面怎么这样吵?”
张革一愣,赶紧回道:“恭王一来,这永州就变天了!”
是的,永州变天了。
恭王一到永州就把刺史冯元成给绑了,不容分说直接押往京城,随冯元成一道被押解进京的还有无数的金银财帛以及家眷。不过最先进京的是百里加急密信。密信上写着:冯元成引西狄人入内陆,意图不轨。
所以,西狄人才是要了冯元成性命的关键,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命,是阖家老小所有人的命。关键,自始至终这位刺史大人都没有见过恭王的尊容,更别说之前他还打算会一会这位王爷,算计一番。谁知,恭王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谁也没想到久居京城的恭王竟能拿下冯元成,并且以雷霆手段控制了永州的军政局势,安帝下旨恭王暂代永州刺史一职。
表面依旧阴鸷的恭王内心是狂喜的,他也没想到冯元成会如此不堪一击,更没想到这背后翻云覆雨的实则是自己的母族,他不过是一路收割了这十多年来设计、布局下的成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