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兰知道信王归国,赐婚一事便会提上日程,便寻了个机会在皇后跟前提了提,希望能让母子二人有斟酌的权利。但皇后崔烺却说:“宫里这些孩子们的姻缘恐怕还是要皇上亲自做主的。”
果不其然,皇上下了旨赐了婚,而她这个亲生母亲事先却毫不知情。
当施兰得知李家女儿婚配给信王为妃时,一个趔趄(liè qie)差点没站稳,若不是雀儿死死地握着她的手,她真是要发疯的,怎么会是李家的女儿呢?
但是,整夜未眠的她居然把这事儿想通了,她突然乐得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心里隐隐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当安帝走过场般地问她对此门婚事可满意时,她笑着说:“满意着呢。这京城呀谁不知那孩子是跟她祖父长大的,定是蕙质兰心、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听说那孩子长相和才学也是出众的。臣妾和信王在这里谢过皇上用心了……”
施兰的这番客套话说到了安帝的心里。其实他在给皇子们赐婚时的确是费了心思的。把李家女儿许配给赵陌岭就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仰仗,至于把崔家孙女许配给恭王自然是为了压制崔氏。
只可惜,安帝不是月下老人。
施兰有了计较心里便不再苦闷,可她没想到赵陌岭坚决反对,前些日子母子二人便因为此事闹得不欢而散。施兰没想到刚刚见面的母子还没怎么亲近便生了嫌隙,如此郁闷了几日居然真的病倒了。
缓缓醒来的施兰看到赵陌岭很快便落了泪,她轻声道:“母亲也仔细想了,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子呀?”
赵陌岭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施兰心惊,脱口问道:“你,你屋里不是没人吗?”
赵陌岭坦诚道:“儿臣屋里的确没人,但心里有人!”
施兰努力克制情绪,道:“是,是谁家的女儿啊?”
赵陌岭道:“她还不知儿臣的心意,待时机成熟,自会告诉母亲。”
施兰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强制镇定:“那,那你为何不当庭抗旨?”
赵陌岭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道:“顾及父皇的声威还有母妃的处境,而且也担心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听得此话,施兰笑了,那笑中带着浓浓的苦涩,却也带着一份摊牌式的决绝。
她自床榻缓缓坐起,待雀儿帮她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施兰对赵陌岭极为严肃地说:“太子娶的继妃是契家的嫡女,恭王即将迎娶的是皇后家的嫡孙女,你要娶的是皇贵妃家的女儿,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皇上不会让皇后一家独大所以扶持李家,又不能让李家专权所以用契家来平衡,但契家无法以一己之力来制约崔家与李家,所以皇上又扶持施家。你生在皇族、长在皇家,关于皇家子弟如何婚配你心里该如明镜一般。母亲在这宫中隐忍十余年,为了什么?你在北昶苦熬了十余年,又为了什么?我们不想与人刀俎(zu,3声)、为人鱼肉,你以为母亲就不想你能觅得良人幸福一辈子吗?可是,只有站在那里,你才能正大光明地娶你心仪的女子为妻。但母亲告诉你,现在根本行不通!“
施兰说完,开始不停地咳嗽并大口喘气。
第二日,怀仁宫里恭王也与自己的母妃李锦针锋相对了一次。
恭王黑着脸,冷冷道:“不管母妃想什么法子,哪怕是弄死也好,反正我不会娶崔家的女人。”
李锦翻了个白眼儿,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啊,你父皇毫无征兆地殿前下旨,后宫里也是人人措手不及……”
李锦还未抱怨完,恭王便打断了她的话:“我南下永州回来之前母妃把这事儿解决了吧,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恭王离开后,李锦气得直跳脚,然后对自己的贴身宫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