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加满,戴观宴付了钱,退出微信时临时起意,打开朋友圈一看。
发现黎笑眉大清早发的那条说说没有了。
他又皱了下眉,偏头看了眼黎笑眉。她手里握着那根烟,正闭着眼睛睡觉。
戴观宴将手机放在中控台,踩下油门,在车轮再次滚动起来的时候,他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照片怎么删了?”
黎笑眉眼珠子微微一动,睁开眼:“你看我朋友圈?”
“你自己发在朋友圈的,如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以把我屏蔽了。”
见不得人?
这四个字刺激了黎笑眉的神经。她冷笑了一声,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忘记把你屏蔽了,才删了照片。”
为了表示一下她的决定,她当即就拿起手机修改微信朋友圈的权限。
真的把戴观宴给屏蔽了。
做完这一切,她再度闭上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只是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她将那条说说删除,在谭渊的眼里,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不想被戴观宴看到她跟别人互动太多?
随即,她又轻嗤了一声否认这个滑稽的想法。
她想,她就是想得太多了,才让自己这么优柔寡断,处处掣肘。不像戴观宴,浪荡得飞起,什么时候考虑过她?
黎笑眉的话跟举动,把戴观宴怼的一肚子火。
他干嘛要带她上路,就丢她在马路边上,随便她好了。
接下来,谁也不搭理谁,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谭渊又发来了微信,问她时间地点,他过来教她拍照片。
黎笑眉看了眼路牌,她已经进入了旭塘镇的地界。谭渊对南城不熟悉,这会儿叫他过来不太合适,而且还有戴观宴在。
她只好回复说临时有事,约了下次。
一时又没什么事做,她拧开了车载音响听广播,就这样打发时间,终于在广播主持说“感谢您的收听”这几个字的时候,看到了喜乐城几个大字。
过了那座巨大的圆拱桥,车子跟着指引牌进入地下停车场。
喜乐城比较特别,是不允许在平地上看到车辆的,只能乘坐承建方提供的观光车,或者自己提着行李去往预订的民宿。
下了车,黎笑眉叫了一辆观光车,上车之后才想起来她不知道住哪儿,就问戴观宴预订的是哪家民宿。戴观宴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没告诉她,自己拖着行李箱走了。
这下把黎笑眉气个半死,又不能自己过去。
喜乐城严格限制入住人数,只能通过预约,她这会儿来不及订住宿,只能拎着行李箱下来,跟上他。
这混蛋就是老天派下来故意折磨她的吧?
走了一段路,她倏地停下来,气咻咻道:“我不走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