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灏听得是又痛恨又绝望。
“将采墨送出宫去吧!”染烟一整天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司城念,此时深夜,也让司城念睡在自己的床榻上。
“毗迦寺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还有能治病的甘泉,臣妾在那里养好了病,希望采墨也能在青山绿水间逐渐好转。”染烟怕吵醒司城念,故而压低了声音劝道,“打入冷宫,对治疗采墨的病无益,以后念儿长大,等他想要见亲生母的时候,臣妾没法向他交代,还不如让采墨出宫养病,或许他们母子还有再能相见的一天。”
司城灏冷哼,“还再见什么呀,见一次都是要了念儿命的。”
“那不是因为采墨失常,才做出了疯狂的事儿么,也许等她心境渐渐平和,就会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总之念儿还小,如果以谋害未遂定他生母的罪,臣妾只怕他晓事儿后,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朕明白!”司城灏痛心地颔首,“送走也好,送走了大家就都清净了!”
第二日,采墨在四五名侍卫的看押下起程,同是离宫休养,显然采墨的境况与待遇和染烟当时不可同日而语。
染烟前去送行,见车厢内采墨的手脚都被死死地束缚着,不无痛惜道,“你这又是何
苦呢,闹到这个地步,本宫亦只能劝你好生养病,好是为之了。”
“方绫雯!”采墨冲着染烟啐了一口,带血的口沫在染烟的罗裙上晕染开去,变成一朵黯淡污秽的花。
“你不得好死!”采墨说,“你赢了,可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记着,你对我和念儿所做的一切,我都会一笔笔的找你偿还!”
“等你作了鬼再说吧!”染烟头也不回的下了车,“我会照顾好你的念儿,因为从今后他就只有我一个娘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拥他君临天下的。”
承邺六年,又是一个燥闷的夏天,染烟躺在寝殿的凉床上,临窗而卧,不知不觉昏昏睡去,到了半夜二更,上善宫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夜的安静祥和。
“雯儿,雯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闻声赶到的司城灏扑至染烟榻前。
染烟满头虚汗,心力交瘁地坐起,啜泣道,“臣妾,臣妾梦见墨妃了,好可怕,她浑身是血地来找臣妾……”
“唉,没事了,你就是心太重,梦得其反嘛,不会有事的……”司城灏正在安慰染烟,忽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报!”一个内侍扑跪在门口。
“启禀皇上,启禀娘娘,墨妃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