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生命的一切,直到看见你躺在这里面,我也仍是不信,镜明,不要再闹了,快点醒过来吧,我还想听你给我讲更多更多的逸闻趣事,有长长的时间和你拌嘴斗气相互作弄,你不能如此一声不吭的,就将我忘了,将你所有的亲朋留下不管了,你可知道能遇见你,这缘分来得有多么神奇,多么不容易?”
染烟停下来,因为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变成方染烟的,又是怎样在大益朝生活长大的,十多年的一切历历在目,甚至比她作为艾言的过往还显真实。
染烟又紧紧的握了一下莫镜明的手,“干嘛不说话,你以为你一个人轻轻松松躺在这儿睡觉,就可以觅得清静了吗,不是的,醒着的时候可以看可以听,可以开心也可以愤怒,如果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晓得了,一无知觉,那种没有任何感觉的状态才是最可怕的,我最清楚不过
!因为陷入沉睡后,你可能也将永远失去,弥补时光中某些可以弥补的错误的机会……”
轻轻的,似乎有什么刮过手背,染烟的絮叨顿时戛然而止。
灵堂安静异常,只有微微的晨风撩动帐幔,身后不远汝殊默然肃立,低垂着头,并未注意到染烟这边有何异样,灵堂外莫怀苍及仆佣们,也是各有所望,没有一个人看向灵堂内,染烟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定了定神,想确定是否为自己的错觉。
她的那些话,既是对莫镜明说的,亦是对自己的回忆,有感而发,难道是她沉浸于自我的追思中,并因此产生了幻觉?
应该不像,染烟的手背仍清晰的留有被什么又尖又细的东西刮过的冰凉感,她断定是指甲无疑,莫镜明的指尖?染烟禁不住激灵了一下,但她随即想到,这也可能是一个人的神经反应,莫镜明过世才没几个时辰,她又紧握着他的手,出现某种神经弹跳也不是不可能。
想虽是这般想,可毕竟太令人头皮发麻了,不管愿意承认与否,染烟的头脑还是清楚的知道莫镜明已然过世,他的脸色那么苍白,手那么冷,怎样可能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