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右手搭载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过了好半晌才开口,“按照律法,这老妇明日就会被斩首,怎么也是言夫人的奶娘,你不替她求求情?”
“求情,便有用吗?既然如此,那我求云王殿下放
了她。”闵夏缓缓开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齐云面色阴鸷,突然笑了,话锋一转,“听嬷嬷说言夫人会点茶,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喝上言夫人点的茶。”
话里像是在征求意见一般,实则他已经命人将点茶的工具全部摆在桌上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闵夏的点茶手艺虽算不上是炉火纯青,但也算是行云流水,看起来赏心悦目。
不出一刻钟,便将茶盏放在了齐云面前。
齐云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茶,知晓她是故意的,并未喝,“本王记得一个月前,你说你不会点茶。”
“臣妇只是不愿为无关之人点茶罢了。”
无关之人,这话说得还是轻了。
茶满欺人,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她今日特意将茶盏倒满了,一是因为不想齐云喝茶,二是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说这样做并无大用处,但她至少心里是舒坦了。
她恨不得将齐云碎尸万段,又怎会点茶给他喝。
齐云怒气起身,双眸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你最好能一直装下去。”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言开霁并未待在房中,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自己与自己对弈。
见闵夏回来
,他收了棋盘上的残局,示意她来一局。
正厅里的事情他虽然不知全貌,但也从下人口中听了个大概。
“他查到什么了?”
闵夏摇了摇头,“他就是诈我的,隔三差五就这么试探一回。”
她了解齐云,他疑心很重,一旦有了怀疑,疑心就不可能简单的消下去。
言开霁落下一颗白子,将围在里面的三颗黑子收了起来,这才开口,“你不必担心,就算是身份暴露了,我也可以保你无虞。”
身份暴露了可就是欺君之罪,他如何能保住自己?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倚仗不成?
闵夏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并未问出口,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想着棋局的形式,随口说了一句好啊。
不一会儿,青川拿了一道帖子来,“夫人,这是闵家二小姐给你下的帖子,邀请你后日过府一叙。”
自从她嫁给言开霁以后,府中邀请她的帖子络绎不绝,大多数人都对她好奇,但都被她以言开霁身体不适自己要照顾为由婉拒了。
这种宴会无非就是夫人小姐们一起点茶、焚香、插花、吟诗作对。这些她都不会,去了也是无用,反倒是白遭人笑话。
再者,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交朋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