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一慌,觉得唐文的情绪不对,挣扎着抽出一只手,赶忙拥住他,安抚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轻轻拍着,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荡:“你怎么了?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唐文一股火气无处发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额上沁出点点汗渍。
杨柳拗不过他的蛮力,只能停止挣扎,以免自己被误伤。
……
天花板在晃,沙发在晃,窗外树影婆娑,随风摇曳。
唐文看着破败的杨柳,心里也有一丝愧疚,轻轻将他抱在怀里,脸埋在他的颈间,鼻尖有点酸楚,竟有泪意上涌,闷闷的说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杨柳轻叹一口气,支撑着抬手摸了摸唐文的头发,似安抚道:“别怕,我一直都在。”
唐文将杨柳又往怀里带了带,让他更深的陷在他的怀里,在他的颈间轻轻蹭了蹭,“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
杨柳无奈,从小到大他都这样宠着惯着唐文,又怎么忍心责备他呢?旁人都觉得唐文脾气暴躁,行事鲁莽,是个典型的大男人,而他温润端方,暖如春风化雨,肯定是他依赖唐文多一些。可殊不知,唐文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大多时候都是他包容他放纵他,这才纵出了他直率鲁莽的性子。
两人依偎在沙发里,好似两具重叠的灵魂。
杨柳轻声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唐文声音闷闷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妈让我去相亲。”
杨柳浑身一僵,脸色微微有点发白。
唐文感觉到他的僵硬,更用力的抱紧了他。
杨柳轻叹一声,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他们终于还是知道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瞒一辈子,而双方的家长也不可能会接受。当初在一起时,是情窦初开纯情萌动,也是年少轻狂不管不顾,随着年纪渐长,他们都渐渐懂得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这段关系,抱着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的想法,尽力的爱着彼此。可当有一天真的要面对家庭风暴时,说不打怵是不可能的。
唐文是唐氏的独子,唐氏是京市建筑材料的龙头企业,而唐文便是偌大的一个唐氏建材唯一的继承人,他的父母在商场上拼搏厮杀了几十年开创了如今的唐氏建材,雄踞一方,与袁老萧老不相上下,自是强势霸道的,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在老人眼里,这是要被戳脊梁骨戳到死的!
而杨柳出身书香门第,爷爷是国内有名的书画大家,家风清正严明,要是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孙子喜欢男人,不知杨大家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这是一个死局,无解的死局。
杨柳只觉得前路茫茫,没有光亮,可他们却要死命的拉着彼此的手,在这条漆黑无边的路上奔跑,即便荆棘丛生,遍体鳞伤。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说道:“你想怎么办?”
唐文只死死的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我不要放开你。”
杨柳笑容里浸满了苦涩,握住唐文环在他腰间的手,轻声说道:“听你妈妈的安排去相亲吧,别太拗着老人了,其余的……慢慢来吧!”
“你怎么能让我去相亲!”唐文有点怒。
杨柳安抚的拍打着他的手背,柔声说道:“你一直和家里作对也不是办法,去相亲也只是敷衍一下,别惹老人家生气。”
唐文生闷气的不说话,将头埋在杨柳颈间就是不抬头,满心的烦躁和愁闷。
杨柳深吸一口,又轻轻吐出,却怎么都吐不出心中的压抑,他看向窗外高悬的月亮,目光渐渐飘远,好似回到了过去。
他们该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