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澜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又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叶玲珑,她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通透而明澈,意有所指的说道:“玲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有直面的勇气,当面询问当事人才是正确的选择,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只是别人的判断,不代表是正确的。例如,别人看我年纪轻轻独自带着一个儿子,就会不自觉的往不好的方向猜想,别人不是我,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也就没有资格来评判,你说呢?”
叶玲珑猛地抬头看向凌澜,嘴唇有点颤抖,“凌澜姐,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想问什么啊!”
凌澜宽容的笑了笑,眼神温柔,“我是说我们都听说孙先生在相亲,可是他依然有勇气跑来和晴天当面解决问题,这不就很好吗?”
凌澜一语双关的将想要表达的意思隐在了表象的背后,林默垂着眼眸在吧台后面擦杯子,她听懂了凌澜的意有所指,就叶玲珑前段日子那春风得意的模样,满面桃花藏都藏不住,他们也能猜到一二,这丫头不敢跟她们明说,她们也能猜得到,估计她和袁灏宸之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如果注定挡不住,那便顺其自然吧,不管是风雨还是彩虹,都是他们之间的事,就如谢晴天和孙伟霆,他们身为朋友能做的只是陪伴和支持。
即便凌澜没有点透,可叶玲珑还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凌澜是让她有什么疑问要直接问袁灏宸!
可是,她该问吗?或者说,她敢问吗?
为什么总有种不明的心慌让她不自觉的想逃避,好像挑明了就会破坏现在的和谐与甜蜜,现在的美好如一块炫彩的琉璃镜,镜中折射出的都是五彩斑斓的霞光,可镜子的背后有什么她却不敢去打破,只想守住眼前镜中的假象。
…………
谢晴天被孙伟霆拖到卫生间,直接拖到一个小隔间里,锁上了门。
孙伟霆如一头被拔了毛的雄狮,气得直喘,谢晴天却云淡风轻的斜倚在隔间的门板上,闲适优雅,一头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斜垂在胸前,古香古韵。
“你到底想怎么样?”孙伟霆极力压抑着怒火,嗓子都有些暗哑了。
谢晴天嗤笑了一声,抬起一双明眸,直视着他,“我想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孙伟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要我怎么样?”
孙伟霆被噎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这八年来,我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了讨好你父母,我就差卑躬屈膝了,你爸妈有过一次软话,有过一次笑脸吗?你还要我怎么样?”想起这八年来的点点滴滴,谢晴天也有点气愤和酸楚,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孙伟霆心尖一痛,伸手抚上谢晴天的脸颊,放软了声音安抚道:“晴天,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我妈的。”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年了,不知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你妈什么性子你该比谁都清楚,就算你不清楚,交锋八年,她的性子我都快摸清了。”谢晴天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笑道:“我刚毕业那会儿分配到书画院工作,你妈出手搅黄了我的工作,干一份搅一份,无所不用其极,只为逼我离开你,若不是我自己开了一间工作室教孩子画画,我现在都不知道饭辙在哪儿。前年你妈住院疗养,勤务兵不用就用我伺候她,用细碎的功夫折磨我,我有说过一句怨过一句吗?这些年这种事还少吗?需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吗?八年了,是块石头都该焐热了吧!你妈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对不起。”说起这些事,孙伟霆更心痛了,可他那位在内在外都说一不二的母亲,常年身居高位,霸道惯了,也实在难搞。
“别再说对不起了,这些年你说过太多了,我是真的累了……”谢晴天垂下眼眸,掩住泪意。
“你是……想放弃了吗?”孙伟霆有些心慌,眼神中都带着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