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独自坐在酒吧角落的卡座中,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好像周边的热闹喧哗都与他无关,周身自带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所以即便他长了张妖媚众生,如暗夜王子的脸,也无人敢上前搭讪。
从rose river酒吧离开后,他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凌澜对他的那一抹展颜微笑,好像慢动作一般,搅得他心绪烦乱,便找了一家他们几个兄弟经常聚会的酒吧,想安安静静喝杯酒。
他一只脚踩在茶几边缘上,腿微微弓起,胳膊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手上拿着一杯Johnny Walker,有一搭无一搭的晃动着酒杯,冰块发出细碎的声音。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以往过分邪魅的眼眸,几缕碎发垂在额间,平添了一抹放荡不羁的狂傲,此时的他不是白日里令人闻风丧胆的薛门掌权人,反而透出了一丝忧郁和孤寂,不可否认,这种气质会让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鹜。
裴子良走进酒吧,一眼便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里的薛宇,脚下一顿,便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直到他坐下,薛宇才慵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抿了一口酒,好似没他这个人。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裴子良也深知薛宇的性子,从来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对他们几个兄弟都算好的了,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太正常了,他无所谓的一笑:“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喝酒,没什么闷的。”
裴子良斟酌半天,欲言又止。
“你要有话就说,别一脸便秘的德行。”薛宇这张嘴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裴子良无奈的笑笑,摸了摸鼻子,从来好脾气的他最能包容身边这群阴晴不定的恶魔们:“你……对凌澜有情?”
他斟酌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也许是薛宇掩藏的太好,他们都没发现什么。只当是欧阳枫走了,薛宇作为兄弟照顾他们孤儿寡母是应当的,虽然他们总开玩笑说薛宇在凌澜家当长工,可凭良心讲,他们做的都不如薛宇。
若不是他今天开车路过酒吧门口,恰巧看到了薛宇和凌澜,他都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当时他分明看到薛宇眼眸中流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若不是裴子良亲眼看到,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薛宇,会对一个人流露出这样温存的眼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有多深呢?如果只是一时的同情怜惜,那还好说,毕竟凌澜那丫头是挺让人心疼的,可如果情根深种了,那还真是有点麻烦啊!不过看薛宇的性子,应该不会吧,丫从小就一个德行,他都怀疑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
薛宇一直沉默着,裴子良心里早就山路十八弯转了好几圈了,见他一直不说话,又忍不住问:“你不会喜欢她吧?”
薛宇微微抬起头看了裴子良一眼,那眼神很复杂,裴子良一愣,竟是没太看懂,那眼神里竟有无奈、彷徨、犹豫、迷茫,让人有点心疼。
这个眼神让裴子良很心惊,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杯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回忆好像闪回到了那年夏天,他们高一开学前的那个暑假,他被一群不知死活的仇家追杀,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了,他都习惯了。他灵巧的躲避着一队人马的追踪,顺便拿出手机通知家里的保镖,发送定位,一气呵成,他急速的跑出小巷,跑到马路对面的街心公园里,人群聚集的地方能更好的掩藏他的行踪。
他一个灵活的纵跃便跳进了一处花坛,蹲下身子将自己掩藏在花丛里,一抬头才看到旁边有一个正在写生的女孩。
画板立在花坛外,她一手拿着调色板,一手执笔,旁边的地上放着各色的颜料,正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而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