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顾之将热水瓶放下,伸出一只手俯撑在尚清右耳旁,身体微微前倾,仔细端详女孩的表情。
“壁……壁咚?”看见面前男人缓慢摆出标准姿势,尚清忍不住像报幕员一般说出该动作的名字。
鼻子忽然被轻轻刮了一下。
尚清抬头,听到自裴顾之胸腔发出的低沉笑声,像是大提琴的独弦音。
“又在说胡话了?”他靠得更近,尚清甚至能看清男人浓密的一排睫毛,不翘,眼角处的特别软塌,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多了几分易碎感。
尚清:况且这个人鼻子上根本没有任何粗大毛孔啊!可恶!明明之前天天下田种地干活来着。
她看了眼放在地上的暖水瓶,裴顾之将它装得很满,就连木塞处也溢出些许水迹。
“你缝了伤口,还是少做些重活,不过还是谢谢你啦!”尚清小心翼翼钻出裴顾之的包围圈,默默向厕所方向移动。
又是一只手伸出,抵在墙壁,拦住她的去向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裴顾之垂眸盯住面前如同泥鳅一样滑溜溜的姑娘,温和地将其框在自己的活动范围之中。
尚清:“回村?那得等医生发话,我可是谨遵医嘱的病人,她说没问题就行。”
“这么乖?”
一双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不过力道没掌握好,尚清感觉脑袋嗡嗡的。
尚清:可能是肿包作祟?搞不清楚。
“好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裴顾之注意到尚清无意和他多聊,左顾右盼,就打算先放她一程。
“好,再见。”
感觉到桎梏解除,尚清立刻撒丫子往厕所方向跑,还给身后的裴顾之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直到女厕所灯亮起,愣在原处裴顾之才恍然大悟。
小姑娘,误会她了啊,别给人憋坏了。
他拿起那瓶暖水瓶,提到尚清病房门口,当着文芳的面儿,把瓶子放在她床边一角。
然后对着呆愣的文芳说道:“婶子,暖水瓶我放这,太晚就不叨扰了。”
“哦……哦,好,你就放那吧。”文芳痴痴的,不知道该说啥。
待裴顾之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文芳才微微喘上一口气。
好巧不巧,她洗漱完回来正好看见裴顾之在走道里抱住尚清(角度问题),两人亲密咬耳朵的景象。
一时间无法接受女儿已处对象这一事实的文芳,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贴在病房拐角处,看着璧人一对,心下五味俱全。
要说谈恋爱,她见过不少,可也没见过这么黏糊的啊!两个人在医院搂搂抱抱多不好意思!
文芳臊红了脸。
看两人这相处模式,好像还是自己女儿更被动一些,小裴还是主动出击的那种。
文芳在脑中过了千万遍可能性,万万想不出裴顾之成为“舔狗”的场景。
不一会儿,两人分开,尚清溜走,文芳正好走进尚清病房,关上门,本想避避嫌来着。
没想到小裴还主动推开门,给她把暖水瓶亲自送进来,还跟她若无其事说话。
已经是丈母娘和女婿的对话方式了吗?就这么不避讳?蒙在云里雾里的文芳慌乱中心想。
文芳枯坐半晌,解决完急事的尚清正好推门回来。
甫一进门,尚清感觉大事不妙,文芳翘起二郎腿,霸气侧漏坐在自己病床上,看见女儿归来,她也只是眼神示意尚清坐在陪床的木椅上。
好一副审问架势。
“咳咳——”文芳清了清嗓子,拿出为人母的语调,“我都看见了,你要不直接坦白?”
尚清:坦白?坦白啥?
“妈,你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