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吃饭去。”
俩人聊的太久了,裴澄似乎有了意见,扯了扯夏以安的袖子,“姐姐!”
“啊,练琴练琴!”
夏以安差点在美食的勾引之路上越跑越远。
每周三次的小提琴课,一点也没让她小提琴落下。
几乎是每隔一天,裴家的“小乐小”超市就会传开悠扬的乐声。
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逼仄的超市后方,老旧的货架子旁,微微歪着头,挂着浅浅优雅的微笑,一只手指尖舞蹈,另一只手舒缓的拉着。
裴灼觉得,一切万籁俱寂,只剩下指尖夹着的猩红小点和眼前的人最为清晰。
这样的环境她却像不知道,从容的表达着艺术,裴灼能想象得到她穿着洁白色的礼服,披散着墨色柔顺的发,站在铺着地毯的舞台中央,像一颗熠熠生辉的珍珠,隔着海底两万里也照射出光芒。
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明媚。
烟灰掉落在腿上,他曲着指节弹走,突然嗤笑一声,他凭什么幻想这一切呢,无论是曾经光芒万丈的小公主,还是下凡渡劫的落魄千金,都是他触不可及的。
他的生命里只有活着,哪有什么生活。
如果不是裴澄遇见夏以安,把她拉回家,又凑巧她没有用有色眼镜看裴澄,可能她主动提出来给裴澄上课,他也会拒绝。
无他,只因不配。
想起过年时他带着裴澄去放烟花,一起长大的发小围在一起,在冷风呛气里讨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别人说了什么,幻想了许许多多,他都记不得了,都被那夜凛冽的冷风吹跑了。
裴灼只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他说——我没想过。
这一刻他觉得还是没遇见,遇见了,哪能不想。
幻想来自人的贪念,会贪恋便会做梦。
最好不过,她多看他一眼,多来他家里吃一顿饭,多笑一笑或者发脾气也可,哪怕怼他两句,也让他雀跃。
她是什么样的,他便喜欢什么样的。
她在高高的天空中挂着,他就抬头看看她,足矣。
贪恋一人,贪图一笑,贪慕容颜。
回去的路上,恰逢阴历的15,月亮正好又大又圆,月光粼粼柔和的光打在人身上,夏以安轻声问他,“小澄是不是不敢与人接触?我看人多的时候,他都缩在角落里。”
“自闭。”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她面前仿佛没有秘密,“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他就有点自闭了,不敢坐公交车,也不敢去商场,除非有很熟悉很熟悉的人跟着他。”
少年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历经风霜的人。
夏以安惊奇的说:“我第一次带他回来,就是坐的公交车,他是不是也挺信任我的…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光顾着想琴了。”
月影西沉,他看着她,笃定的说:“他很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