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哪儿折来的树枝。
“怎么不进去睡?”师云琢走近了问道。
“在冥想。”秦云盏说。
他闭着眼,半梦半醒似的,话语间带了些微醺的鼻音。
“有心事?”师云琢破天荒的搭了他的腔,背倚在石头上,宽阔的肩膀微微舒展开来。
“我觉得阿鸢今天有句话说的对。”秦云盏说:“她纵然可以打点人脉,周转财路,但一个仙门的好坏最终还是落在仙门里的‘人’身上,弟子强则宗门强,弟子拥有丰功伟绩,宗门才会名满天下。”
师云琢:“嗯。”
“师兄,你该教教我剑招了。”秦云盏轻声说。
他的嗓音很轻微,也带了情绪,又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
宛若夜间兀自清澈的涓涓细流,时不时会脆生生的淌过圆润小石。
师云琢扭过头去,正对上少年睁开的双眼,在孔雀眼碧莹莹的光泽衬托下,眸光定定的,执着的凝在他的脸上。
师云琢怔了怔,转回过脸孔,仰首看天,大抵是酒的作用,耳垂泛着些热度。
“我早年在桃山关,后来才拜入箫下隐居,学的东西很杂,你应该让师尊教你,他的明舒逐鹤之剑出神入化。”
“我不要师尊教,我就要你教。”秦云盏忽而发了怒,他压着嗓子,突兀的从后方扑上来,一把环住了师云琢的脖子。
师云琢被迫后仰,微微睁大了眼。
估计是酒意上脑的缘故,秦云盏的情绪不甚稳定,并没有硬气太久,温热的吐息就在师云琢的耳畔周旋萦绕,痒痒的,像是有羽毛抚过。
师云琢的酒一瞬间醒了大半。
他偏了偏头,感觉秦云盏在他的颊边蹭了一下,委屈扒拉的,“师尊舞剑我啥也看不清!他不管我,他只顾着欣赏自己!”
师云琢:“......”
基本可以想到。
“那你明日酒醒了,我再将明舒逐鹤剑法一一使给你看就是了。”
秦云盏默了半刻,冷不丁道:“师兄,你给我整个剑谱吧。”
师云琢一愣道:“剑谱?”
秦云盏呢喃道:“对啊......有剑谱我就可以照着剑谱练,一个动作学不会,我还能倒过来再学,这样就算你们不在我也可以偷偷练剑,然后惊艳你们所有人,嗝。”
好一个“偷偷”。
“宗门内部心法功学又不是烂大街的话本图册,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剑谱?”师云琢无奈道。
“那你给我画一个嘛!”秦云盏大言不惭。
“画?”
“对啊,师兄你这么才华横溢,会画不出剑谱吗?我不信。”秦云盏说:“你放心我就一个人看,不给别的人看。”
师云琢迟疑道:“......你确定要我画?”
秦云盏把脑袋架在他肩头,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就要你画就要你画!我想看全套明舒逐鹤的剑招动作!明天就要看到!”
“明天?”师云琢皱眉。
“不可以吗?”秦云盏又开始拿鼻子蹭他了,这次蹭的幅度巨大,连带着发烫的唇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凑上来。
师云琢豁然挣脱了他,一转身拿住了他两条乱舞的手臂。
好一条发酒疯的小狗!
师云琢的眉头蹙着,观澜在他的脸上被蹭歪了些许,光芒隐耀,却照不通透他的眼底。
“剑谱是吧。”他无奈道:“明天,明天给你,你现在回屋去睡觉。”
“师兄,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秦云盏咧嘴一笑,撒开了手,他像是忘了自己还坐在山石之上,竟原地迈步,差点儿一脚踩空摔下来。
师云琢被迫去接他,而后将他扶回房中安置,并反复告诫自己,以后不准让箫下隐居内出现一坛酒。
夜色已深,山中清寂,师云琢终于回了自己的居室,他在桌案前坐下,研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