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应声回眸,却见秦臻臻跟了出来。
适才太医已经给秦臻臻把手腕上的伤包扎好,缠着一圈细细的绷带。
凌月想到适才皇后近乎癫狂的行为,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再犯,只有些愧疚地对秦臻臻道:“母后伤心过度性子难免急躁,你且跟哥哥回秦府去,过些时日再来看母后。”
“回公主姐姐的话,哥哥和母亲已经回府去了。”
皇后打那一巴掌虽然没用十足十的力道,但还是在凌月脸颊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痕。
秦臻臻看的清楚,却很识趣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垂眸道:
“公主姐姐,臻臻有话想要跟您说,不知您得不得空?”
额?
秦臻臻才不顾安危阻了皇后自残,是有功劳的。
更何况才从内殿出来的时候,玉痕就凑到凌月耳边,将她适才在后院告诫秦若朗那番话说给凌月听了,凌月心里对这小丫头不觉更看重了几分。
但这凤栖宫外人多眼杂,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凌月微微一笑,顺势牵过秦臻臻的手,“来,陪姐姐到御花园走走。”
秦臻臻到底还是个孩子,还不能滴水不漏地掩饰情绪,见凌月没有拒绝自己,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很是松了口气地脆生生道:“是。”
虽然冬日里少有人到御花园来,但园中的亭子常年有专人负责打扫,倒也干净整洁。
小内监见凌月带着秦臻臻进来坐下,赶紧抱了个火盆来,之后才关上门。
瞧着四下再无旁人,秦臻臻敛衣在冰凉的地板上跪了下去,神色凝重道:
“公主姐姐,求您给臻臻一个机会,臻臻会管束秦家人的言行,不会让他们再给朝廷和皇后姑母惹出任何麻烦。”
凌月隐隐猜到秦臻臻想留在皇后身边侍奉,毕竟这样拉好感的机会不多,却意外于她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份冷静机敏,在自己七岁多的时候,也未必及得上。
凌月并没有立刻让秦臻臻起身,只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她。
上位者这般不动声色的反应,往往有着更加震撼人心的力量。
这样的反应维持的越久,越会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是何想法,心里也就更慌乱。
但让人意外的是,秦臻臻并未表现出任何慌乱,只一动不动跪的笔直。
不知沉默了多久,凌月终于淡淡开口道:“这话是谁让你来跟本公主说的?”
“是臻臻自己的主意,没有任何人指使。”
许是怕凌月不信,秦臻臻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跟凌月对视,
“公主姐姐,自从我记事起,父亲母亲就告诉我,秦家如今所有的荣耀地位都是皇后姑母给的,秦家必须再培养出一个能为国,母的好女儿,才能延续秦家的荣耀。”
正因如此,秦臻臻自三岁起就开蒙读书习字,这几年琴棋书画舞蹈女工样样都没有落下,但凡有一点做的不好,就会被严厉责罚。
也亏得她天资聪颖,又是个坚韧冷静的性子,才没有走歪了路。
否则,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狰狞可怖的模样了。
虽然早就知道秦家人动了把秦臻臻嫁给姬文旻为太子妃的心思,但这会儿听对方亲口说出来,凌月还是冷不住冷笑一声。
秦家子侄一辈那么多男儿,不想着让男儿好好读书习武,将来在朝廷里建功立业,只想靠着后宫女眷的恩荫活着。
也不知道秦臻臻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投身到了这样的人家。
“起来说话吧。”
凌月虽然厌恶秦家人,却还不至于连个七岁多的小姑娘说没说谎都看不出来,只见她亲手把秦臻臻扶了起来,挑眉反问道:“你且说说,要如何管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