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浅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儿时的故乡,四面青山环绕的一个小小村落,村前有十里稻田。她和青青搭了一个小茅屋,织布耕田,日落而息,无灾无难的安稳过了一生。
这着实算是个好梦了,因此薛浅浅醒来时心情还算愉快,在软榻上无声地笑了一会儿才伸个懒腰起身。
窗外天光大亮,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银票应该是被青青收起来了,薛浅浅打开衣柜想换身衣裳,这时青青推门而入。
“王妃,你醒了,奴婢去叫人送膳食过来。”
薛浅浅见她手里抱着两匹布料,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青青把布匹放在榻上,解释道:“入秋了,天气越发凉快,大王妃吩咐要提前赶制冬衣,这不今儿早上让人送了布料来,让王妃你挑挑喜欢的,挑好了奴婢再给成衣铺的人送去。”
青青说完到门外叫人端吃的去,薛浅浅视线越过她,发现院里石桌上还垒着好几匹布料。
“王妃,你知道嘛?今儿早上发生大事了。”
青青去而复返,替薛浅浅更换衣裳时神秘兮兮地道。
薛浅浅抬高双臂,漫不经心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出什么事了?”
“午时二刻了。”青青低头替她套里衣:“吓死奴婢了。不知怎地,一大早大王妃就把胡小姐叫了过去,发了好大一通火,把身子都气坏了。”
“嗯?”薛浅浅偏头:“大王妃气坏了身子?”
“是啊,听说训斥了胡小姐好久,训完就在房里晕过去了。王嬷嬷知道了跑过去又是请大夫又是亲自熬药的,压根没空管咱们这院里的事。”
“王爷回来听说这事也是马上赶过去了,要奴婢说,最可怜的还是胡小姐,现在还在院子里跪着呢。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惹大王妃发这么大火。”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叫醒我?”
薛浅浅皱眉听她说完,连忙三两下套好衣裳,匆匆给自己挽了个头发就往外面走。
青青快步跟着她:“王妃,你不是说我们不需管别人的事,只顾好自己就行了么?上次王爷不吃不喝你都不闻不问的,奴婢以为你根本不关心这王府里的任何人呢。”
薛浅浅停下来,回头敲了这丫头额头一下:“傻丫头,我说的不关心是不掺合他们的私事,不是不管死活。”
“咱们目前到底还是要在王府里生活的,多余的事不做,但份内的事还是要做的。王府养着你我,不曾苛待,这点我仍是感激的。大王妃身体不好,若有个好歹我却问都不问,未免良心难安。”
说着薛浅浅又想到楚则寻,他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姐姐气到病倒,名义上的王妃却连面都没露一下,以他那暴躁易怒的脾性,搞不好一见面,对她就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冷言冷语。
如果不是赐婚圣旨绑着,楚则寻不知要把她扫地出门多少回了,薛浅浅嘴里发苦,这男人做主的世道,女人讨生活真难。
走近檀竹居,院门大开,远远就看到一个孱弱单薄的背影跪在地上,时不时轻微晃动一下。
今日起了风,秋风吹得发丝凌乱,衣袂飘飘,院子里的梧桐叶被风刮得东飘西撞,已在跪着的人身边积了厚厚一层枯叶。风急时,那背影晃动得越发厉害,仿佛随时要倒下去。
薛浅浅叹息一声,这画面真是无比熟悉。
她经过时,胡水凝抬头望了一眼,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已是一副昏昏欲坠的模样。
她动了动嘴唇,沙哑开口:“王妃,你来了。”
薛浅浅居高临下,恍然有种前世今生错位的感觉。
前世是她跪着,胡水凝站着,对她虚情假意,口蜜腹剑,做贼之人喊着捉贼。
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