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于众人面前这样相逼于我,我若轻轻揭过,景王府的威严何在?”
薛浅浅站定在张若若面前,挽了下耳旁的碎发,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音量道:“纵是我愿意,王爷和大王妃也不愿啊。”
张若若偷眼觑了下冷眼旁观的楚则寻和楚则月,眼神不定。
她如果将薛浅浅逼急了,王爷和大王妃会出言维护么?以刚刚的情况来看,是会的。那要求她输了下跪,也是王爷和大王妃授意的?
薛浅浅看出了她的惊疑,扫了眼因为听不清二人对话而皱着眉头的国舅爷,不动声色继续道:“张小姐既认定我胸无点墨,难道还怕输么?你若是觉得会输,其实也没继续的必要了,你我赶紧散了吧。”
“怎会!我怎会不如你!”张若若脑子转动跟不上薛浅浅,一下子就被激将,冲动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若儿!”国舅爷喝道,快要坐不住了,这傻丫头怎能允下这样的承诺。
“爹,你放心,她绝不可能写得出来的。”张若若反应过来,觉得薛浅浅刚刚就是在虚张声势吓她,想让她知难而退,她哼道:“你如果写不出来,也要下跪!”
这竟是谁也不给谁留面子了。其他看客看着这两个女孩的眼神宛如看两个疯子,因为一点小事闹成这样,何必呢。
目的达成,薛浅浅走向闻良言,对其微微一笑:“借闻小姐文房四宝一用。”
闻良言点头,侧身让出位置,看着薛浅浅眉头微蹙。
薛浅浅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提了笔,问对面的张若若:“还以鸳鸯为题?”
张若若高傲的说是,薛浅浅握着笔想了一会儿,低头着墨。
片刻后,薛浅浅搁了笔。闻良言亲自替她拿起了诗稿,薛浅浅意外不已,反应慢半拍的说了声谢谢。
闻良言捧着薛浅浅写出的诗来到擂台中间,低头扫过,眼睛里浮现笑意,轻声念道:“从来是非无尽处,而今书就鸳鸯说。天知深情总难得,世无两物至死合。”
她的话音落下,席间寂静无声。闻良言抬眸环视一圈目露惊诧的众人,转头看向脸色已经苍白的张若若,温声道:“我想,高下立判了吧?”
张若若颤颤地抬眼,闻良言道:“人无信而不立,张小姐既于众人面前允下承诺,应当会愿赌服输吧?”
闻良言的声音温和却给人压力,仿佛张若若不履行赌约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一样。
薛浅浅看着张若若叹息,她确实不擅长作诗,但是要写得如张若若那般烂还真不容易。
张若若再次成为视线中心,这一次可和方才大不一样了,她顶着的压迫感让她再也说不出刁蛮任性的话来。她白着一张脸,看看审视着自己的闻良言,又看看从容坐着的薛浅浅,紧紧咬着嘴唇,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震惊地看着张若若一个芳龄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捂脸哭着奔下擂台,扑进自己爹娘怀里嚎啕大哭。
国舅爷脸色都不好了,安慰着自己娇闺女的同时看向了台上的薛浅浅,调停道:”王妃,小女有错是老夫管教不严,王妃可否看在老夫薄面上,不要与她计较了?”
又是薄面?不愧是国舅爷,面子就是大。薛浅浅望着张国舅那没什么诚意的样子,想到他对楚则寻态度恭敬谦卑,对自己却是居高临下的态度,果真是见人下菜碟。
薛浅浅瞥了一眼楚则寻那边,国舅爷瞅见了,以为她要征求楚则寻的意见,连忙道:“事后老夫一定携小女到王府登门道歉,还请王爷宽宏大量!”
“王爷!姑娘儿面皮薄,要是当众下跪她可就活不了了!若儿不知死活是老妇这个当娘的没教好,你要怪罪不如让老妇替跪吧!”
张夫人捏着帕子也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