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进门，凌泽谦虎着脸啪一拍桌子，震翻了桌上的茶盏，“你个不肖女，一回来就闹得满城风雨，凌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凌霄好整以暇地往前踱了两步，轻描淡写地道“父亲大人在责问我之前是不是该先问问您的好夫人，为何紧闭大门，为何开了角门？您觉得我如果从角门进了府，您会面上有光吗？这嫡不嫡，庶不庶的，凌府当真好规矩。不知这事儿传到一些公卿贵胄耳朵里，他们会作何感想？如果是我，便会觉得此人不堪大用。齐家，治国，平天下。连自家后院都一团混乱，嫡庶不分，礼数不明，何谈其它。”
“你，你……大言不惭，还想教训老子不成？”凌泽谦憋得脸红脖子粗，抬手指点着凌霄，有点无言以对。
“不敢，不如父亲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别的。”凌霄嘴里说着不敢，后背却挺得笔直。
“老爷，您听我说……”柳氏泫然欲泣，忙开口解释。
“二娘也不必急着撇清，没有您的命令，府里哪个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如此作为？难不成是方嬷嬷？”凌霄目光扫向柳氏身后的方嬷嬷，淡淡的一眼，方嬷嬷直接打了个冷颤，扑通就跪下了，“不关奴婢的事啊……老爷明鉴。”
凌霄睨了方嬷嬷一眼“那便不打扰父亲大人齐家了，想必我那院子已经荒废了吧？女儿便回去收拾东西了。”
柳氏忙道“等等，霄儿，你，你那院子，等母亲帮你收拾了再去住可好？今日先在兰苑歇息一下，方嬷嬷，快，服侍二小姐去兰苑。”柳氏偷偷对方嬷嬷使了个眼色。
“是，奴婢这就去……”
“不必了，收拾屋子这等小事哪还要劳动二娘，我屋里这些人在庄子上可做得多了，手脚麻利着呢。”凌霄淡淡回了一句，转身就走。
“霄儿……”柳氏还想说什么，凌霄已经出了门。她看了方嬷嬷一眼，方嬷嬷忙跟了出去。
柳氏抬眼看向脸阴得快滴出水来的凌泽谦，小意逢迎道“老爷，莫气坏了身子，您还不知道霄儿的脾气吗？今后妾身定会好好教导她……”她想混淆概念，把事儿糊弄过去。
凌泽谦看了柳氏一眼，心里清楚，逼迫凌霄走角门一事定是有的。只是没想到柳氏平日里看着贤淑明理，此事上竟会如此糊涂？作为新的当家主母，想立立威，无可厚非，但蠢到让全城的人看笑话就不可原谅了。
凌泽谦冷哼一声，甩袍袖迈步离开了宁远堂。
“老爷……”这一声叫的，拐了好几个弯，嗔中带嗲，柔中有媚。要是搁平常，还真能把凌泽谦的魂给勾住。但此时他正怒着，根本没心思理她。柳氏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再说凌霄这边，方嬷嬷追出来还试图劝她先去兰苑休息。
“方嬷嬷，你这百般阻挠是何用意？难不成我那青梧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凌霄挑了挑眉，睨着方嬷嬷。
“二小姐多虑了，哪有啥见不得人的，不过是还没收拾出来。”方嬷嬷干笑了两声。
“本小姐记得十日前便收到府上的信，要接我回来，既然早知道本小姐要回来了，我的院子还不曾收拾，不知道是二娘太忙了忘记了，还是有些下人不上心，又或者压根不想让本小姐回来？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是回庄子上去吧，至少那里还有个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