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绒球。小绒球见到了绮月,便如现在的龚绍淳一般,依偎在绮月怀里,绮月喂了它一口最爱的苹果干,便断了气。从此,绮月发誓再也不敢养小动物了。
绮月的一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像被施了法术一般,僵在那里。
她将温水送入龚绍淳口中,只是眼睛不敢再看向他,生怕与他对视。
绮月低头时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兰草味儿,她对这样的气味是没有抗拒能力的,清馨又悠长,儒雅又忧郁,隐约中还有种草木的香甜。那味道是附在何处?是在他的衣领中?还是在他的鼻唇呼吸之间?
龚绍淳只用稍稍用力,口中就能吸吮到温暖的开水,而他的鼻腔里亦灌入了幽幽桂花香。
想来绮月姑娘与他近在咫尺,若论从前他定要请姑娘海涵,现在的他只想牢牢记住这股沁入心脾的味道,任他放肆嗅一会儿,最好是一辈子。
良久
龚绍淳再睁开眼睛时,看见绮月一脸担忧和憔悴,她就在身侧为自己裹着干芦苇保暖。
绮月做的芦苇被子,许是这世上最温暖的。
龚绍淳觉得自己刚刚在丰都走了一趟儿,通往阴曹地府的道上一路冗长。路过鬼门关守城的小鬼举着长刀,个个凶神恶煞,没有黑白无常的缉拿令是不能放他进去的。他刚想辩驳,就听拿着生死簿的阴官说,他这一世的业障还没消除,该赎的罪孽还没赎完,至少要赔给一个女人才算。就又把他赶回了阳间。
龚绍淳这才活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先看到的就是绮月,他眼波脉脉,微声说道:“谢谢。”
绮月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心中的大石顿时放下一大半。她下意识点头,便不敢再去看他。身份悬殊、男女有别这些禁制是时时刻刻刻进绮月骨髓里的东西。
朦胧月色,三更天
天际乌蒙时,渔船终于修缮完毕,小个子遵从龚绍淳与荆生的约定,要将绮月带回龚家,虽说走陆路也可以到达,但荆生坚持走更快的水路。
临行前,绮月目光一直落在龚绍淳身上,又为他上了一次药,再紧了紧布条绷带。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若是让她选择,她定要与龚绍淳一同留下。
“姑娘眉头凝重,定是恼我吧?别人出游是‘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咱们倒好,‘小屋’ 、 ‘渔舟’ 、‘水云’都有了,却不能让姑娘眉开展颜,还要劳烦姑娘担心我这个‘累赘’。”
绮月只觉得鼻子一阵酸楚,强忍着自己,尽量不要让龚绍淳看出自己的担忧模样。
“还有,这三个煞风景的搅扰了咱们的兴致。又连累姑娘饿着肚子,住草屋坐草席,还要饱受鱼腥恶臭之苦,真是罪恶滔天。改日绍淳一定备着厚礼去向姑娘赔罪。”
“大少爷,这会儿子还能说笑话。若非大少爷在,绮月早已六神无主了。”绮月长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绍淳欠姑娘的,就一定会还的。”龚绍淳斩钉截铁道。
这是他为数不多正经的样子,可让绮月更生忧虑顾忌。
“浮槎来去,不可失期。大少爷说的话,我都记得住。大丈夫所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绮月是心眼儿小的小女子,我必然悉数当真了。若是食言了,我定要讨回来,到时候别怕我死缠烂打,不死不休。” 绮月这么说,无非是让龚绍淳撑住,好好的活下来。
“好,那我们击个掌。” 龚绍淳伸出手来停在半空中,等着绮月。
绮月缓缓从袖口伸出手来,与龚绍淳掌心相对,而后绍淳一把翻过她的手,紧紧拉住。
龚绍淳顺势把绮月拽进怀里,绮月可以近距离的感受到他起伏有序的心脉,听到他仓促紧张的呼吸,还有他宽厚的手掌,可以将绮月的手完全包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