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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四年春,我怎么就能写成这个厉?我当时在想什么啊!”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啊啊啊受不了了为什么字数这么多!”
“范仲淹你有没有为现代学生考虑考虑?你没有!”
安悦知的耳朵被折磨地够呛,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得了吧,你有这碎碎念的时间早都能抄完了。”
“……”张婷婷似乎觉得有道理,立刻住了嘴,手底下速度提得飞快,终于赶在值日生做完值日前结束了罚抄。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张婷婷恨恨地咬了一口白天带到学校没吃完的小零食:“下次绝对不能再写错字了!!”
嚼了两口,像是心虚,又补充:“就、就算错,也只能错短篇的!”
安悦知好笑:“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明天还要抽背,背不上来的惩罚跟默写一样,我看好你哦。”
“啊啊啊啊啊……”张婷婷疯狂挠头。
赶紧快进到中考当天吧,这罚抄她是一个字都抄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算是一语成谶还是什么,总之第二天语文课连堂早读抽背的时候,安悦知第一个被点名叫起来,背诵的篇目正好就是《岳阳楼记》。
她对这些古诗文的熟练程度,可谓是刻在DNA里。
初中这些篇目等上到高中还要背,因为高考的古诗文默写范围是整个中学六年学的所有内容。
因此安悦知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张嘴就来,还能分心思考点别的。
她正巧低下脑袋,手指拨弄了一下放在一旁还没有合上笔盖的红色水性笔,余光瞥见裴景明正在静静地垂眸看语文书。
少年沐浴在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束灿烂的阳光中,从安悦知的视角落下去,能清晰地看见他每一根纤长的睫毛,密密地遮在眼上。
裴景明的皮肤是后世很推崇的冷白肤色,肤质特别好,班里别的男生要么是大油皮,要么满脸爆痘,就他肌肤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
……恐怕有的姑娘都会羡慕他吧。
安悦知跑神期间嘴巴绊了一下,才抽回神智,意识到已经背到岳阳楼记中间部分了。
“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至若春和景明……”
万分熟悉的连续两个字眼,同时出现在背诵的古文篇章中。安悦知忽然卡壳,她满脑子都是这一句不断重复萦绕,似乎根本想不起来接下来要背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