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窗边桌前,肘弯搭在窗棂上,手背托着侧脸,望过来的目光平淡又散漫。
阳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金光,让他的相貌看上去带着点锐利的压迫感。从窗外吹来清风将他的发梢拂起,又为他增添几分矛盾的柔和。
他浑身的气质并不像其他剑修那样锋芒毕露,而是如同深不可测的海,表面上风平浪静、温和无害,真正的危险气息都被他很好地掩盖。
除了那张极为出色的长相,他看起来似乎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对视片刻后,云然动作缓慢地将帘子放下来,隔绝了对方的视线。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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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轿子上被她画满阵法,本该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云然似乎能感觉到有人在渐渐靠近。
她在里面等了一会儿,想着自己总不能一直在外面躲着,于是把帘子拉开一条缝,眼睛凑近那条缝往外看。
云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这可能就是来自债主的压迫感吧。
小半个万仞千雪砸在她身上,现在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她替她师父感到可惜。
沧尘剑主并没有假意离开或者守在她帘前,反而坐在原处,只不过目光一直耐心地注视着这里。因此,云然刚看过去就又和他对上了视线。
她老实地出来站到沧尘剑主面前。
在沧尘剑主的对比下,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没长大的幼稚孩童。
她师父像养孩子似的养她几十年,她把他当作父亲那样敬畏着有问题吗?亲爹不在人世她还不能认个养父吗?
以后还说不定是她为她师父养老送终呢。如果她活得比她师父久的话。
云然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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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尘剑主也不说话,只是唇边带笑地望着她。
“……”
云然的视线在屋里左右看了看,这才想起昨天一起回来的另外两个人,“嗯?他们两个去哪儿了?”
沧尘剑主听到她的话,嘴角的弧度微微收敛,变得有些似笑非笑,“乖徒,你见到为师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云然差点脱口问出:“那不然呢?”
难道要让她主动提起身上的伤,还是超过期限的十日之约?这不是上赶着惹人生气吗?
但她及时收住嘴,两步跨到沧尘剑主身边坐下,非常自觉地倒了杯茶双手端在他面前,“师父喝茶。”
沧尘剑主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慢悠悠道:“免了,别再伤着你脆弱的身子骨。”
云然暗中悄然打量他的表情,把茶杯随手放在旁边,喊他:“师父。”
沧尘剑主瞥她,用手中扇子的前端敲了两下桌子,“别撒娇。直接交代吧,怎么回事?”
撒娇?云然现在很怀疑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云然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讲给他听。
蛊虫的事情涉及云家秘辛,她是绝对不可能向任何人说的,即使对方是如父如兄的师父。风若的事情她也还云里雾里地理不清楚,所以她只简单提了两句。
剩下的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沧尘剑主听后沉默半晌,他缓缓转动茶杯,眼睛盯着里面的清水,但显然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然心道也不用这么惊讶吧?您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吗?
她百无聊赖地等着沧尘剑主回神,视线越过他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
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