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极为温淡,语气中还有几分戏谑的味道,却听得在场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疯了吗?!”
薄彧怒斥。
“疯?”
薄斯礼仰头笑了,笑着笑着,那眼尾便带了红。
“父亲。”
他唤薄彧,从沙发起身。
“从小到大,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情。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你嫌弃我母亲,不肯认我。后来膝下无子,又想到我这个野种,把我从母亲身边生生抢走。你不喜欢我,便把我扔给爷爷奶奶照顾。你觉得我身为薄家长子狂妄无礼,便派我只身去国外留学,从此不闻不问。你知道在国外,我遇险多少次,有多少次被绑架被人拿枪指着,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冷笑一声,字字往薄彧心坎上戳。
薄彧一张脸,一时发白一时发黑一时又铁青,双唇发颤,心里五味杂陈。
而薄夫人,垂着脑袋,双手握拳,不敢抬头去看薄斯礼。
身后的薄老太太听了这话,心疼地红了眼眸。
她只知他在国外的斑驳事迹,却不知,他居然多次遇险?
“后来,我在国外做出成绩,你又看中我的能力,让我回国担任财团总裁。旁人以为我讨得了你喜欢,以为我是板上钉钉的薄氏继承人。可是父亲,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手下的一枚棋子。你何曾拿我当儿子看待过?”
“易欢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她肚子里还有我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我这一辈子的依靠。你不认他们,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从未认过你这个父亲。”
“你……”
说到这里,薄彧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但是,你动我的女人,动我的孩子,就是动我的命。”
薄斯礼一字一句,从胸腔发出沉沉的字音。
薄彧怒火攻心,气得接连咳嗽。
薄夫人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斯礼,你胡说什么呢?你父亲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只是误会,易欢出事,和我们薄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薄夫人在一旁替薄彧发声道,“刚刚你父亲还亲自到了现场,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是想看她死没死透吧?”
“你……”
薄彧弓着腰,指着他怒斥:“那女人死都死了,难不成你还真要拿枪指着自己老子,让我去给她抵命不成?!”
“那得看你到底做没有做了,你若真动手了,我就是亲手了结了你,又怎么样?”
他说得云淡风轻,身后的薄老太太已经吓得晕过去了。
“老夫人——”
温婆婆惊叫出声,忙喊人七手八脚地把老太太抬去房间,又去喊医生。
“斯礼,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可是老太太养大的,你居然在她面前说要杀她儿子,你……”
“你给我住嘴。”
薄斯礼死死盯着薄夫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影子猎人遂上前行动。
薄家的保镖见状也上了前,一番角逐之后,到底不是影子猎人的对手。
薄夫人吓得脸色惨白:“薄斯礼,你要做什么?!”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是,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薄彧见整个家都被他里里外外控制了,怒火中烧。
“这句话,同样送给父亲您。”
薄斯礼微微一笑,随后擦身从薄彧身侧走过。
转头的时候,笑容转瞬即逝。
“把易家的那几个全抓过来,我要一个一个审问清楚。”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