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不学无术。
李凌峰并不恼怒，只是抬起手，指向海浪之声传来的方向，“不远处便是天津海河，河中有众多生灵，甚至水上之舟也算一灵，它们依水而生，离水便死。对于它们来说，水就是大道，不可逆之规则。而它们如何游泳，姿势多优美，动作多矫健，皆不过是遵从道而行的一种术罢了。”
温月兴脸色一变，瞳孔一缩，露出惊色。
“江河规则如此，大地规则如此，人间的规则亦如此。天，天道，就是最大的大道理。请问，你如何胜天？哪有什么英雄造时势，哪有什么顺则凡逆为仙，我们不过是巨大浪潮下，随波逐流中的生灵之一罢了。顺应大道，位列仙班，在那庙堂之上能有一点立锥之地，便已经妙不可言了。”李凌峰声音平和，眼眸温润，却令温月兴竟不敢与之对视。
温月兴脸色大变，仿佛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李凌峰太平静了，就像是，正把亲眼看到的‘道’说了出来。
“凌峰兄此言，距离得道不远了。”片刻后，温月兴忽然起身，躬身一拜，宛若学生面对老师。
“我不过是鹦鹉学舌，这番话我哪里说的出来？偶然听老师感慨时，记住了一两句罢了。”
李凌峰淡淡一笑，既然温月兴已经温柔，他就不打算再穷追猛打了。
否则难免有点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味道，反而落了下乘。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天心难测，仙情如霜。天地其用四十九，还有遁去的一，所以万事终归会有一线生机，温兄，你说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