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少卿秦愉被皇上亲指为派去西周之使臣,为传圣意,即日出发。
不,这世上再无西周,只有大齐统辖的西州王与其所属六郡。
一字之差,却是一国之覆灭。
而这使臣一事却是惹得朝野议论纷纷。
毕竟那秦愉还未满二十,平日也未见他有多么出类拔萃,怎能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他?
然对于一切议论怀疑,皇上就只有一句话:“培养新人。”
说白了,现在哪个敢跳出来说反话,就摆明了不愿意大齐培养少年才俊们。
有意把持朝政,握权不放,致使朝堂无法唤起蓬勃生机...
这样的罪名,谁敢担啊。
“听说皇上派了秦愉去?”难得今日无风,谢懿德置了好些吃喝搁在御花园,邀穆齐昭同游赏花。
“嗯,他...是个可用之才,不过需要磨炼。”
谢懿德鲜少听他夸人,眸中闪过亮光,继续道:“这秦愉不过十九...想来还未曾娶亲吧?”
“没听秦远道提起过。”
穆齐昭接过谢懿德递上的葡萄,又打趣道:“我说...你不会惦记上他了吧?”
“不是我,是我家二妹。”
“二妹?”穆齐昭思索片刻点头道:“行,改明儿我替你探探口风。”
“别改日啊,正巧今日皇上与我无事,不如将那秦愉叫进宫来。”
“明日他就要去西州了。”
见这人面上闪过犹疑,谢懿德立马眨巴着眼睛撒娇道:“正是因为他明日便启程,那就更得赶快相看啊!不然他这一去…少说也要半年才能回京。再说,他既这么优秀,那给他择门好亲事也是皇上您该做的。”
“打住。”穆齐昭摆手看她:“我可不是那种拿圣旨逼人的皇上,况且婚姻之事...是人自己家的事情,我不想参与。”
谢懿德听到这话,不由想起怜儿的事。顿时有些不满,眉头一挑道:“那你当初掺和进我的婚事时,怎么没这么一副替人着想的样子?”
“这哪能一样,你与我当时那是...互惠互利。”穆齐昭憋了半天,吞吞吐吐道。
“现在也互惠互利啊!收拢有用之臣不利于你吗?还是说与我谢家结上姻亲不利于他啊?”
谢懿德说着垂眼瞧他,认真道:“他父亲虽不能算是一事无成,但顶天了也就是个庸...勉强算是兢兢业业之辈吧。凭他?想在这朝堂之上平步青云?难如登天!”
不料穆齐昭显然不愿听到这话,声音渐沉:“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现在这般,总觉得高门世家就得高人一等的模样…一个人若是天资聪颖,与他是何身份?父母姓甚?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
谢懿德先是一愣,后扯着嘴角笑了:“我的皇上,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啊?他秦愉若不是秦远道的独子,就您...贵为一国之君能看他一眼吗?更别提发现他天资聪颖了。”
“再者,您言之不屑的高门世家所拥有的特权,不也正是为您自己所用吗?就算你再不愿承认,你也是太后养子,三岁起便享太子之尊,养在东宫近十年,身边还有太傅亲自教导...”
“够了!”
穆齐昭像是不愿再听般冷声打断:“你别忘了,后来把我推向深渊的...就是你口里这些所谓的特权!”
“那皇上又是如何成为皇上的?”
“我本没想做皇上!”穆齐昭答得很快,顾不得看谢懿德眼中的吃惊便甩袖离去,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谢懿德没拦他,只是轻声喃喃道:“本没想做皇上?”
“骗子!”
谢懿德冷哼一声,将手中攥着的葡萄扔回了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