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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祖父,今日宫中说...要现在就对苏家动手。”谢凌谨适时打破尴尬,懂事地将袖中的资料拿了出来。
谢渊轻咳一声,一脸认真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这一看不要紧,竟越看越让人心惊...
“他怎么敢?怪不得...怪不得先皇晚年身子那般亏损却还仍时时流连后宫!”
听自家祖父咬牙切齿的声音,谢凌谨好奇地接过跟前的纸页...
第一页纸上就已将工部尚书苏清天的罪状标列清楚了。
统分两项:
一,乾元十九年,时任工部水利司郎中的苏清天在被派去渝州抗洪救灾之际,贪污粮草三千担,医药补给六百抬,白银十万两,致流民活活饿死五千余人,病死人数高达一万余人。
二,乾元二十五年,为讨好皇帝向其献所谓“西域房中秘术”,哄骗此为大补神药,实则乃是阴损至极。致皇帝连续数年征逐酒色,荒淫无度,身体日渐愈下,终年未满六十。
后面数十页皆详细地注释着时间,地点,与所提供证词的证人们家住哪里,祖籍为何。
末页甚至还附了当时的所谓“神药”药方...
谢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向谢凌谨沉声道:“这些证据,是皇后娘娘从哪得来的?可还有人知道?”
“回祖父,娘娘只让人给孙儿带话,说是让我们放心用。”
“父亲,可我们下一步不是要先对陈家动手吗?”谢安之在一旁开口。
却看谢渊微微摇头,浑浊的眼中暗藏着旋涡:“既然皇后娘娘都将饭喂到嘴边了,哪还有不吃的道理?”
谢凌谨倒是没想到向来固执己见的祖父竟还真的将谋划已久的陈家搁置在旁,转而将矛头指向了苏家…
这般想着也不由暗暗心惊,自己这妹妹可真不愧是打小养在祖父身边的,竟如此了解其脾气秉性。
而远在坤宁宫的谢懿德可不知道谢凌谨在想什么,因为此时的她正与穆齐昭一派“祥和”地用着晚膳...
“今日高兴,多吃些。”穆齐昭看她又早早放下了筷子,不由又夹起一块竹笋搁在她碗里。
谁告诉你我高兴?
谢懿德嘴角挂着不冷不热的笑,微微垂眼道:“撑了。”
好歹也与眼前人朝夕相处这么些个时日了,穆齐昭一眼便察觉这人情绪不佳,赶忙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啊!”
谢懿德说着缓缓起身,福了福身子:“皇上既然胃口好就多吃些。臣妾今日身子不爽,就先歇着了。”
看她一副心情不好却硬要笑得如沐春风的模样,穆齐昭便起了逗弄的心思:“刚吃了这么多便去歇着,怕是明日就要长胖了。”
“你!”谢懿德猛地转头,直愣愣地瞪着他,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我怎么了?”穆齐昭有意逼迫她说出心中不满,便故意地指向自己,语气贱兮兮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
谢懿德才不吃这套,给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笑脸后转身就进了内室,连句话都没再留下。
只剩穆齐昭看着这袅袅婷婷的背影不知所措...
也巧,王全德刚踏进殿内便瞧见自家皇上夹着块竹笋愣神,马不停蹄地换上副张博学多识的神情:“皇上,这竹笋最是清火,您可得多吃些...”
“滚滚滚。”
刚进去不过三秒的王公公就被自家皇上灰溜溜地骂出来了…
走之前还不忘嘟囔一句:如今这差事,可真是愈发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