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逆子!”
果然,谢懿德前脚才踏入府门,后脚便听见了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
玉骨不由颤了下身子,小心道:“小姐...大少爷不会有事吧。”
“去瞧瞧。”
啧...又是三堂会审。
谢懿德忍不住摇了摇头,暗道大哥总是能搞这般大阵仗。
“懿儿见过祖父,祖母...给父亲,母亲请安。”
“坐。”
不等落座,只听“咚”的一棍子。
紧接着便是谢安之拿着一胳膊粗的木棍指着人鼻子:“谢凌恒!你长本事了啊?说!何时生的此妄念?”
“在苏州时便有了。”
“好啊!那你搁到今日才说?还非得挑个这般场合,怎么?是想让全汴京都看我谢家笑话是吗?”
“儿子所言所求皆是顶天立地之事,何谈笑话二字?”谢凌恒这回倒是抬起头来,梗着脖子丝毫不退让。
“好一个顶天立地!且不说我谢家世代清儒…就说你!”
谢安之说着又以手作揖冲向东方:“你今日在殿中对着沈阔都毕恭毕敬,可转头对着圣上却是四目相对,丝毫不惧!君臣有别四个字被你吃了吗!”
“沈将军征战数年于大齐有功,于百姓有声。我自然对他恭敬...君臣?我一介布衣,不是他的臣子。”
“当着文武百官还有他国使臣的面你就敢妄议先帝,高谈阔论。你这行的不正是朝臣所行之事吗?”
“我都说了是我一人之事。再说,是皇上让我说的。”
谢安之看他这副模样,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腿就是一脚:“我看你是对皇权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恒郎,你父亲说的话有道理。今日大殿所为属实不妥。”谢老太太蹙着眉开口道:“再说,你日后有所求要与家中先商量,然后...”
“我曾与父亲提过从军一事,是父亲叫骂着让我滚出去!”谢凌恒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来,抬眼看向众人。
明明是最雅致之人,此刻却红着一双眼,狼狈又焦急...
“我谢家就没出过武辈!”谢安之侧头不去看他,咬着牙道:“再说,沈家能安什么好心!”
“儿子早已过弱冠之年,若这辈子都无法入仕...难不成,真要我做个纨绔子弟,逍遥一生吗?”
“你妹妹贵为皇后,每日伴君侧。这事还是有的商量的!”谢安之说着扔下手中木棍,语重心长道:“恒儿,你天纵奇才。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皇上总有一日会允准的。”
“当我稀罕吗?穆姓王朝不要我,我亦不稀得辅佐。我谢凌恒自有鸿鹄之志,但却只为天下百姓,不为皇朝权贵!”
“够了!”
终于,上头的谢渊敲了敲桌子,深呼一口气开口:“这话在家说说便罢了,明日见了皇上切莫再提。”
见皇上?没说吧...
谢安之蹙起眉头,不解道:“父亲什么意思?”
“今日恒儿此举虽莽撞了些,但却正中皇上心事。如今的圣上不是年过五旬的难测之际,正是有志有图的意气之时。”
谢渊看向这个自小被厚予众望的孙子,还是低了头:“你若想去,便亲自去争。”
不光是谢凌恒,就连谢家众人都抬眼看向这位老太爷。
“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大齐是你们年轻一辈的大齐。祖父虽老了…但也期待着能有朝一日看到真正的万朝臣服之景。”
谢凌恒撩袍而跪,眼中重燃着光,朗声道:“孙儿定不负祖父所望。”
当家的都发话了,谁还敢再说一二。
“哥哥,你躲在我院中算怎么回事?”谢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