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你请旨南下是个幌子却还朝你发难?”
“不错...但也并未发难,只让我滚。”
他怎么不滚...
谢凌恒面上一凛,蹙眉道:“之前你可与皇上说了什么?”
哦对,他还不知道…
穆怀信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与皇上提了赐婚一事。”
“赐婚?”谢凌恒声音骤然提高,一双桃花眸中满是震惊。
“别提了,那沈家女...”只见穆怀信脸上闪着不自然,话也结结巴巴:“总之...她使了些非常手段...逼着皇上下了旨。”
谢凌恒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听这话里话外的磕绊哪还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些后院里的肮脏事儿...
只怪他在这寺中岁月静好,竟没顾上他...
这般想着语气也带了些自责:“或许皇上只是想将你打发走。”
“那是为何?”
“你无非是想说那些退婚的话。皇上圣明,大概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以此将你打发走...为的就是不想听。”
“那这意思...我还非她不娶了?”
“总要娶妻的吧!再说你都碰了人家姑娘,不得负责啊!”谢凌恒说着,眼底溢出几分脆弱的玩味。
“我碰她...那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她给我下了药…”穆怀信说到这便一脸怒容:“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心想娶的人是谁。”
“打住,此事莫要再提。”
“切...知道了。”
听他语气活像个怨妇,谢凌恒叹了口气,索性掰开细谈道:“你既想做出一番事业,那便需要个能帮衬你的正妻。沈家大军在手,又是嫡女出身...配你也算不得高攀。”
“我明白。”
穆怀信显然不愿再提她,索性转移话题道:“那你呢?年纪也不小了...连个通房都没有。活得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我?男儿志在千里,才不拘泥于情爱。”
志在千里?
穆怀信听到这怔了怔,随后认真道:“阿恒,若是日后你一直无法入仕...会不会怪我?”
“说什么呢?我不入仕是我自愿的!再者,想成就一番事业也不见得非要在那诡谲朝堂上。”
见耳边迟迟未有声传来,谢凌恒挠了挠头继续道:“咳...不知道梭仪街那座市中桥如今是何模样,还没来得及去看呢。”
“哈哈...这有何难?”
话音刚落,谢凌恒就被人拉着往那处灯火通明处了。
瞧着这一路的人声鼎沸,心情也不免开怀许多:“这四年来夜市盛行,去年直到三更我还去泰安坊吃了他家的十色汤圆。哦对,还有市东那家的麝香糖,味道与咱们小时候在桥下那个摊子上的一模一样!”
看着他边小跑边滔滔不绝的样子,谢凌恒眼底划过无奈:“今日在寺中吃了不少小菜,这会不太饿。”
“寺中吃食寡淡无比,我还能不知吗?走吧走吧!”
“好吧。”
谢凌恒总是妥协的那方,好在他向来甘之如饴。
酒足饭饱后,这偌大的梭仪街也渐渐安静下来。
而横亘而起在街中的桥上突兀地立了俩人…
“上次这般站在这已是数年前的事了。”
“是啊,从前多好...”谢凌恒说着忍不住瞧向那抹残月,于寂静中终于问出心中所想:“日子定下了吗?”
“啊?”
穆怀信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是交于礼部。但午后太后传话,说是越快越好。”
“那应当也没两月了。”谢凌恒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