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谢凌恒只觉谢府气压愈发低。
只因自己还未见人,便听到自家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臭小子!还不快滚进来!”
不得已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只见上座坐着家中两位老人,母亲也站在身后,正向自己传递着眼色。
谢凌恒眨眨眼往旁边看去,瞧见父亲正似非似笑地盯着自己,不由干笑两声道:“哟,怎么今日都在啊!欢迎我与祖母回府吗?”
“你祖母可是一早就回来了。怎么?你这回是马在路上饿了?还是马跑累了,须得歇歇?”谢安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还有些笑意。
谢凌恒嘿嘿笑了笑,上前凑道:“知儿者,莫过父亲也。”
“狗屁!我谢安之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地生了你这个油盐不进,惹是生非的纨绔东西?”谢安之说着便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上握着的正是一根胳膊粗的木棍。
谢凌恒听见这话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直到看到木棍,才噘着嘴不满道:“父亲...别吧,我最近没犯错啊。”
“说!刚刚去见恭靖王说了什么?”手中的棍子也直直地举在谢凌恒那张俊脸面前。
“祖父,您好歹管管您儿子啊!”谢凌恒看着上头板着脸的谢渊大人,料定了祖父不会让自己挨打,姿态闲雅地朗声道。
“你先说,说完了祖父再决定你挨不挨打。”
与往日不同,祖父这次并没有拦着,而是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品起了茶。
“我哪能和他说什么呀,人家是王爷呢,我还能揍他不成?无非就是口头警告了一番而已。”谢凌恒撇了撇嘴。
“你?就你还警告人家?你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啊!”谢安之“咚”地一棍打在了自家儿子的背上,还算厚重的衣服都掩不了那声响。
谢凌恒忍不住低头掩面,暗自吐槽父亲这手劲使得也忒大力了点。
“谢凌恒,平日里为父让你温书你不温,偏要去练什么拳法武功,三天两头惹是生非,这也就罢了。如今连你祖父的话也都不听了吗?”
“我就是去跟恭靖王说,要他与谢家划清界限,免得他再找上妹妹。”
“你何时代得了谢家?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王爷怪罪下来,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谢安之抬手便又是一棍,声响比上次的还要大些。
“行了。”上座的谢老太太忍不住张了口。
“恒儿,你还与恭靖王可还说了别的吗?”谢渊居高临下地看来,面容很是严肃。
“孙儿这些年是不务正业了些,但也知道孰轻孰重。”谢凌恒正了正神色,目光坚毅,一扫之前的颓靡之风。
“罢了,起来吧。”谢渊摆摆手,只觉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骄傲上进的孙儿。
“谢祖父。”谢凌恒咬着牙根让自己故作轻松地站起来。转眼嬉笑道:“那...我走咯?”
“你还笑得出来!给我去祠堂里跪着!”谢安之又举起手中的木棍,吼道。
“得。”谢凌恒挑了下眉,潇洒地转身,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站住!”
“父亲...还有什么要求?”谢凌恒面朝着门,细碎的光似乎穿过纸窗,折在他那张没有丝毫笑意的脸上。
“温书!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将《春秋左氏传》带上,前些时候我问你时,你似乎记得不甚牢固。”
“看那些劳什子书,有何用?”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回了汴都后没些日子便是秋闱,你哪有时间准备?整日里不务正业...我看你这次能考出个什么名堂!”
谢安之嘴上不住地说着,眼眸中却暗含着骄傲。
一时间竟没注意到上头谢渊僵住的神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