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那一瞬的感觉呢?
就仿佛一个不会水的人被扔进了海里,咸腥的海水涌入她的口鼻,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她拼了命的挣扎,然而只是越坠越深,密密麻麻的海草缠住她的腿,扯着她越来越往下,直到海水彻底地覆盖在她的头顶。
恶心,绝望,厌弃,无边无际。
曲娆的手,在抖。
远处,微风送来顾南风跟两个女孩的谈话声。
他们在笑。
他们真的好开心。
从两人重逢起,曲娆还是第一次听到顾南风这么开心的笑声。
心脏像一口破了洞的口袋,曲娆咬牙朝着顾南风步步靠近,走过去。
她的表情实在是难看,以至于两个女人看到她后都下意识地住了嘴,用两双小鹿似的眼睛看着她。
顾南风也停下了,淡淡看向她:“怎么了?”
他的眼神一如初见,清亮,澄澈,很多时候,曲娆被他用这样清湛的眼睛注视着,都会忘记他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
但是此刻,他这样的目光,却恰恰让她清醒。
满心的愤怒和质问戛然而止。
她怎么了?她要做什么?
她质问他?她凭什么?
荒岛之上,她无依无靠,两次险遭欺凌。
如果没有顾南风,她自己都不敢说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现在又能做什么?跟他把关系闹僵?
不,她不能。
曲娆深吸一口气,垂下眼:“时候不早了,顾南风,我们该回去了。”
细听,她的声音仍有些僵硬和颤抖。
顾南风也察觉到了她语气的不对劲:“你不舒服?”
曲娆下意识地拢了下身上的衣服:“是有些冷。”
比身体更冷的,是她的心,仿佛刹那沉沦深海,再也上不了岸。
说到底,是她犯贱,再次对他留有了期待。
当她对他没有期待的时候,他做什么都与她无关,都伤害不到她。
她大可以拿他当做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人,轻轻松松睡一觉,天亮以后一拍两散。
但荒岛这几天,重逢以后,他对她真的太好,太好,好到她竟然忘了两人之前的不愉快。
他没有变,他的态度一直明明白白,他一直是他。
是她傻,是她蠢,是她存了不该有的妄想。
不过,也就到这了。
曲娆拢着衣服想,到这了,就到这了。
她再也不会对顾南风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冷?”顾南风皱眉看了她一眼,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她罩在了里面。
他在飞机上也没穿商务装,穿着比较休闲,外套十分宽松,宽宽大大把曲娆裹在里面,像罩一个小孩子。
“我要走了,记住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些,保护好自己。”
顾南风裹好曲娆,又看向另外两个女人,语气温和。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看向他跟曲娆的眼神都变得暧昧难言。
“好,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五分钟前,顾南风对她们说,曲娆就是他最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两个女人八卦他们的关系,顾南风旧事重提,再次用了“情侣”这个形容词。
……
曲娆没拒绝顾南风的外套,但也没再像以前那样,他稍微对她好一些,她就心跳加速。
男人宽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他的气息如有实质般将她环绕包围。
以前曲娆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三年前和顾南风在一起时也总有这样的事,他那时穷归穷,但却是个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