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姐姐,我才知道悲莫悲兮生别离是什么意思,我爹爹和我娘都走了,埋进了泥土里,我心中的他们依然是那时的模样,可生离不同,活着离开你的人你猜不到他现今的模样……每一次和赵大哥靠近一步我害怕他离开的心情就会加重一分,淩姐姐,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么看懂我过,知道我所有的心思猜到我所有的想法,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肆无忌惮过,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欢欣过……凌姐姐,我舍不得……我才知道赵大哥一直在我心里,若没有他心就被割掉半个……”
杨娉说到后头抓起被余淩拿在手里的布巾大幅度地擦脸上泪水,眼泪洇湿了布巾声调却依旧似平日那般干净。
余淩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自家这小姐的模样,明明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真不知她是如何将情绪和举动分的如此清楚的,难怪她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赵公子那样看得懂她。
余淩一边将人揽在怀里轻声的哄,一边琢磨着如何劝慰她的话。
“凌姐姐,我知道是我矫情了,可我又控制不住那样想……是不是让你们和乔姨担心了?”
“没有,金姨是你姨母替你操心是应当的,我和霜儿本就是少帮主派来相助你的人,照顾好你更是责无旁贷……小姐你这是将人放在心上了所以才多思多虑的……”余淩说到这儿忽而变换了表情轻笑出声,“不过嘛,小姐还是要放心,我刚说赵公子比你在意的更甚,人呐不论做何事越是在意的就越是被动,他被动了小姐不就主动了?你看咱们相处的都这么好对不对,尤其是与小姐……别说赵公子没说走,真让他走他也舍不得对不对?走了后上哪儿找像我们小姐这么好看热情又懂事的……朋友去啊对不对?”
“淩姐姐你别笑话我——”杨娉也跟着笑起来,“有何分别?我什么也做不了,赵大哥今天说他不走,最多半年他就能解决外头的事,外头的事我不懂,我信他就是了。”
“淩姐姐,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咱们这里虽然偏僻但并非绝对的世外之地,纵使将首尾都断的干净,以他们家的能力若想找到他恐怕早就找到了,赵大哥若想回也早就回了……有人说留下一个人的不是一个地方而是那个地方的人,淩姐姐,你说我是不是那个人?”
余淩将人捧起来大笑,“哎呦——刚刚是谁还哭鼻子的,这就又踌躇满志了?”
“从今天下午就踌躇满志了好吧?”
“哦——那——”余淩又笑着拖长了音调说话:“有人说是谁说的?”
“赵大哥啊!”
“合着是有了答案了,有答案了还问我做什么?”余淩继续笑着却伸手将人从凳子上拉起来又替她把头发理顺接着道:“头发没干透不能睡觉,灶房有牛乳我去给你热一碗去?”
“不想喝那个……我看王大叔今天拉了些新挖的红薯来,河套地里的红薯烧着吃很面很甜的,你是不是没吃过?我带你去烧啊——霜儿是不是还没睡让她去把冯璜也叫来,咱们去外头烤红薯怎么样?”
“哈哈……好啊,不叫赵公子?”
“叫,怎么不叫?我还没说完呢好吧,让冯璜去叫,西院那边咱们溜进去不大好的对不对?”
“对对对,我们小姐说的都对,以前溜进去的都不算……外头凉加件衣裳——”余淩嬉笑着拿了件外裳给她披上仰头就冲屋顶喊话:“下来吧,小姐要请二位吃烤红薯!”
杨娉吓得差点没一下子坐到地上,跟着仰头往屋顶上看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大声问话:“谁,谁在上头?凌儿,霜儿,你们骗我,合伙骗我!还,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