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听到这个消息当然会觉得解脱,因为在这几个时辰里,季阳经历的心路历程是很艰难的。
起初他嚣张跋扈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的他在众人眼里就是道旁败犬,连同他的季氏宗族,在众人眼里都是案板上的羊肉。
他当然是希望虢侯战败,所以在得知自家私兵起兵之后他也曾高兴的手舞足蹈,现在,希望破灭,自己还有何面目去见家人以及这殿中昔日同僚。
季阳一抬头,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他甚至还看到宫人在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不顾礼仪的在宫内大喊大叫,甚至还要起身冲到对他指指点点的宫人身边,厉声喝问,此时的季阳已然是心智皆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季阳只看见虢侯的嘴一开一合,说的什么他也听不清,他只能嘿嘿一笑。
众人都道,这季阳莫不是失心疯了?突然,季阳快速的直奔殿中大柱,待殿中众人反应过来已是迟了。
这嚣张跋扈,欺凌同僚,欺凌君上的乱臣,季阳,就在这大殿之上撞柱而亡。
没有人对他的死感到惋惜,正如他的为人一样,一样令人厌恶,众人只会感慨他又把大殿上的柱子弄脏了。
虢侯厌恶的挥了挥手,自有宫人上来把尸体拖下去。
此时的虢侯,走下宝座,望着殿中众卿士来回踱步,这才停下来说道:“这季阳固然可恶,可恨,但是整个虢国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跋扈吗?只有他一个人瞒上欺下设立私兵吗!?
你们呢?你们难道就比季阳还干净吗?寡人与季阳的父亲也是多年的好友,可以说他是寡人看着长大的,为什么他竟会变成这样的人?
这其中也有你们的功劳吧!一直躲在幕后让季阳和我对抗,而你们坐收渔翁之利,都是你们!你们才是害死季阳的罪魁祸首!”
众卿士闻言,皆被虢侯恫吓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许久才出言对道:“君上此言令臣下惶恐之至。”
虢侯也不想和他们继续扭捏作态下去,便立即发下君命,季氏私兵叛乱一事,因主犯季阳自戕身亡,便不再追究,季氏只保留三个采邑之地,仍以卿士之位待之。
其余的虢国卿士都面面相觑,季阳犯下这等叛乱之事,居然没有身死族灭?可见虢侯还是离不开他们卿士,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可惜他们错了,虢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情跌入谷底。
除了季氏只保留三个采邑外,其余虢国中的卿士尽皆削去三个采邑之地,交与虢侯统领。
原因就是季阳跋扈之时,他们没有劝阻和规劝,才使得季阳变成那副样子。
这些卿士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实在没想到,虢侯居然拉着召公玩起了这种把戏。
假装一脸不悦的样子,给人一种打了败仗的感觉,实际上是给他们挖了一个坑等着他们跳进来。
那还能怎么办?凑活过呗,还能离咋的,虢侯现在挟大胜之威,在虢国境内可以说是号令虢国莫敢不从了,况且现在军事大权已被虢侯紧紧的握在手里,难道要学季氏一样吗?
问题是季氏可赦,别人还能有这个机会吗?
众卿士念及此处,只能跪下向虢侯行礼,口称,伏惟君侯之命。
姬诵见到此情此景却是感到一阵闹心,不是因为没有参与战事闹心,而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被当猴耍了。
原本以为虢侯傻乎乎的,谁知道虢侯才是整件事里面城府最深的那个,借外力来打压季氏,收回兵权,而季氏起兵叛乱实在是意外之事。
现在打赢了,虢侯挟大胜之威,在国内予取予求。若是输了,有召公和鹿鼎公在,这些卿士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实在不行,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