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流言先传开了，我知道飞鸽按不住流言。他们只能不停告诉我，新市坊有人在传，永贵坊有人在穿，平成街、乐康街、曲水街……比比皆是。金丝那边查不出情况，只能默默盯着。
营内又出现两个中毒的人，我叮嘱她千万不可着急，更让她看好铜香。银珠迟迟没有消息，不知不觉，晚饭的时间到了。
金丝代替铜香发放粮食，我跟在一旁。我把荤菜撤了下去，发的还是馒头米粥。领馒头的乞丐见到我们的神情明显不一样了，说着谢谢接过馒头后，眼神闪躲，脸上也是尴尬得紧。
突然，领完馒头的那边有人呵斥了一句“不能吃！”，随即咕噜噜滚出来一个新鲜的大白馒头。
一个女子从一个孩子手上拍掉了准备吃的馒头，从衣服里翻出第一日发的面饼，掰给了孩子。
或许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些，周围众人都听到后纷纷看向了她。她抱着孩子紧紧缩成一团，俯下身一边颤抖着一边朝我磕头。
馒头滚了几圈停了下来，我走出去，捡起了馒头。不过滚了几米，的但这地上因为走过的人来人往脏得很，馒头也脏了。我拍掉了沾在上面的草，可拍不掉泥土，用手抠了下好像也没啥用。
“怎么不能吃呢？”我拿起馒头仔细看了会儿，然后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多香的馒头啊。”
“小姐！”
“小王爷！”
周围人喊了起来，仿佛我吃的不是馒头是炸弹。怀镜跟了过来，蹲在一旁，握着我的手，想要拿掉馒头。
“别动，我饿着呢。”我把馒头换到另外一只手上。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又啃了一口。
不知哪里走出来一个小孩，瘦的像个小猴。我看着他慢慢走向我，伸出一个干巴巴的小手，拿出又一个白面馒头。
“我拿这个和你换。”那小猴子说。
我看着他无声地笑了，接过他的馒头掰了一半，把手上的馒头也掰了一半。一灰一白两个半馒头握在手里，递给了他。
“我只能给你一半，那我也只要你的一半，公平吧。”
那小孩看着我，眼神闪了闪，抓起两个半馒头同时啃了起来。
“哥哥，我也要——”后面又跟过来一个小孩儿，正朝我俩跑来。
“站住。想要馒头去那边拿，多着呢。”我朝他比了个Stop，又指了指发粮的方向说，“记得排队。”
我说完站起身，走到发馒头的队伍旁，桌上放着一杯茶，我就着茶把剩下的馒头全吃了进去。
我鼓着腮帮子插着腰，站在那里一嚼一嚼，塞太多了，嚼着费劲。终于吃完后，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边上的金丝说：“哭个屁啊，铜香啊你？”
轮到那俩小猴子时，金丝给他们多分了几个。他俩看了我一眼，朝我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小王爷”就跑了。
“小鬼，别跑。”
两个小孩站住身转头看向我，小的怯生生的，大的眼骨碌直转。
“怕个屁啊。”我拍了一下小的。
“还有你那两眼珠子少转悠，别人看着以为你要动什么歪心思呢。”又拍了下大的。我蹲下身，发现其实他俩也不算特别小，我还得抬头看着他们。
“叫什么名字？”
“阿大。”
“阿三。”
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中间没了二。
“还有弟弟妹妹吗？”
“有个妹妹，叫小五。”阿三抢答成功。
“妹妹呢？”我笑着问。
“妹妹去追燕子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阿三说完，低下了头。
我抿了抿嘴问：“想不想吃鸡腿？”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