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敦祥这一嗓子,引来了新一轮的慌乱。
太医院的太医除了院使派往公主府的两位,比肩接踵全挤在省吾殿中。
一阵施针、放血急救之后,颜怀庆幽幽转醒。
周围太多人,让他更觉烦躁。
张张嘴,想说话,却发觉连一个音都挤不出来。
这下可把颜怀庆给急坏了也吓坏了。
瘫上几日,并不算太可怕,但如果瘫的同时没法说话,他根本就没法指挥任何人,也就失去了所有的话语权,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花瓶罢了。
颜怀庆急得大汗淋漓,两眼疯狂瞪着院使院判打转。
院使觉出来了不对,忙拿出了压舌板,行礼之后,捏开了颜怀庆的嘴,看过舌头,又用压舌板看过喉咙,再把手放在颜怀庆的脖子处摸了摸。
这一套操作下来,老头儿脸色难看得很,颜怀庆立刻心惊肉跳。
不怕郎中笑嘻嘻,就怕郎中眉眼低。
院使这种愁眉不展又长吁短叹的表现,实在太吓人了。
颜怀庆两眼瞪得斗大,眼眶都撑得慌。
院使退后之后,拱手行礼,长叹一声,才开了口。
“皇上……您舌头红肿肥大、咽喉部亦有同样的症状,且按之剧痛,是外感毒邪、热毒炽盛、热入血分之症。此症因中毒而引起,体内失调也属正常,按理说并不难祛除。只是皇上的龙体,现下积压了太多寒毒,再下清热解毒的药的话,无异于雪上加霜。以老臣之见,只有先解去皇上之前中的毒,方能再着手消去口鼻咽喉处的热毒。在此之前,不可轻率用药,只有焚一些镇定安神的香药,减免皇上的病痛。”
颜怀庆除了眨眼什么都干不了,太医们纷纷点头附和着,与院使一起,纷纷行礼回太医院忙活了。
颜怀庆此时才明白,哑巴吃黄连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
他的事还没办完,那些他不希望留下的人,还没彻底除掉。
央王和梁王之间的大战还未到来,义王的心思他还没摸清,水凝韵也还没死。
四道赐婚的圣旨颁发下去,两道被人退回来,两道泥牛入海没答复,他也没法处置。
对他来说,这种无力感,或者说,有力没法使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袁敦祥这边贴身伺候着,端茶送水的,顺便给他的义子打了个眼色。
那小内官又鬼鬼祟祟的离开了皇城,去了梁王府。
梁王这时候也不好过,刚收到了一个全新的坏消息。
“陆绍易怎会失踪了?!”
日前,他传信给东阳都司都指挥使陆绍易,命他带着所有人马,即刻顺水路发兵明启,同时也飞鸽传书给各码头、关口的党羽,让他们一路放行。
然而陆绍易没有任何回信,反倒是东阳府的督粮道回了信。
信上说,东阳都指挥使陆绍易,今晨没有出席例会,在都司内找了半日也不见踪影。
那位督粮道觉得事有反常,便派人偷偷去他府上查看。
经过对其夫人的询问,陆绍易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回府。
然而都司的卫兵说,陆绍易昨日傍晚照例准时出了都司,带着随从等,往回府的方向去了。
于是他们派人几乎把城中和城附近,所有陆绍易可能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问了一遍。
最后在一家酒馆发现了陆绍易的随从,但陆绍易本人,却如人间蒸发了一样。
梁王急得跳脚,偏这时,宫里又来人了。
那小内官把皇帝如今已不能行、不能言的消息,告知了梁王。
梁王脸上的焦急和怒色,逐渐变成了笑意。
“也就是说,父皇已经没法下旨了,那他也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