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宫的门口，有两块碑，其中一块碑文和石料颜色陈旧，日期也说明了，是你祖父命人刻就，上面的内容和高宗这个庙号一般，明褒暗贬、一言难尽；而另一块，石料相对新鲜得多，而且看样子，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洗刷这块石碑，没有内容却留下了立碑日期，年号是如今的年号，武德，所以是你父皇留下的。”
“试想，你父皇如果当真不在乎莫家，又为何在继位后，特地给莫负天放了这样一块空荡荡的石碑？所以我猜测，你父皇，他是亲自来过的，作为莫负天的半个儿子，却没能照顾好他的女儿，所以于心有愧，偶尔会偷偷来祭奠自己的岳父老泰山。”
“在来到这之前，他应该以为，你祖父对莫家当真是处心积虑的好，却不想在碑文上看到了那样的内容，在地宫内又看到了那样的阵仗，得知的真相却是你祖父对莫家处心积虑的坏。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然而，他作为当朝天子，不能说皇考的不是，否则就是不孝。故而他特地又悄悄放下了一块石碑，同时把你祖父的碑文和那堆人像兵俑、还有陵墓中的情况，全部维持原样。其用意，当与则天大圣皇帝的无字碑类似，一切留给后人评说，让后人来看看，大禹那位高宗皇帝，是有多么的小肚鸡肠、口是心非。”
说了这么多，水凝韵忽然深吸一口气，颇为感叹道：
“不得不说，做皇帝的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你祖父也好，你父皇也好，都生了一副九转心肠，杀人拐弯抹角的杀，骂人也拐弯抹角的骂。我过去，算是彻底误会你父皇了，他未必是个昏庸的皇帝。”
颜百川耐心听完，月光清冷，伊人清丽，但这些事，太烦心。
她现在不能过于劳心。
颜百川心思一动，突然挑了挑眉梢，走上前来笑道：
“你又不觉得我父皇是个渣男了？”
水凝韵略感无语的瞥了颜百川一眼。
“你父皇的确是个渣男，他对你娘出尔反尔，从女人的角度来说，这一点没得洗。但从客观来说，渣男不一定就是个昏君。照你的判定方法，清圣祖康熙，有六十六个老婆，妥妥的渣男，可谁能说他是个昏君？”
颜百川摸了摸后脑勺，眼珠一转，又生出一个刁钻的念头。
“那我也做明君，是不是也能娶六十六个老婆？”
水凝韵一时没克制住，飞速翻了个白眼，内心深处莫名有股酸味。
“……随便你！言归正传，颜百川，我认为杀你外祖的真正凶手，就是迫不及待派人去补刀的先帝，你皇祖父颜穹极。”
水凝韵话音刚落，颜百川刚想再逗弄她几句，突然又是一阵眩晕，任务面板再度弹出。
【支线任务：昭顺皇后。】
【阶段一：调查右柱国莫负天当年的死亡真相。√】
【阶段二：调查当年有关莫行素的谣言。】
颜百川再睁眼，发觉陶知夏正扶着水凝韵，她也手抚额头，紧皱着眉。
“你的刷新了吗？”
“嗯。”
“让查当年的谣言？”
“嗯。”
“这可就不太好办了……”
颜百川满面为难，水凝韵也轻叹一声，继续往农庄走。
“的确，捕风捉影、口口相传的东西，实在不好追查……尤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关系人大约都已经被灭口……说起来，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表姨母说了什么？”
“啊，是，关于韩家，有个有意思的事……”
颜百川快步赶上去，如此这般的把还热乎的韩家内情告诉了她。
“这事，的确有些意思……”
水凝韵脚步放慢，浅思片刻，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