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拄着拐吊着腿的白菀青,屁颠屁颠就来了。
看到水凝韵仍旧穿着过去的衣裳,脸上飞速闪过了一抹失望。
他这些小心思,被水凝韵看了个正着,心头的厌恶感更加强烈。
今日与往日不同,陶知夏与毕行秋一同站在水凝韵身后,寸步不离,且似乎很谨慎他的一举一动。
这让白菀青有些不自在。
之前他来的时候,水凝韵都是很自然的继续做着事,看起来与他并不生分,但这次,颇有几分如临大敌的味道。
白菀青心觉不妙。
那些衣服,都是他用心挑选的,成色与新衣差不多,万无一失。
难不成被她发现了?
“白公子可是在记挂着那些样衣?”
水凝韵看起来一切如旧,除了距离他远了些、没邀请他坐下之外。
白菀青把小心脏慢慢吞回了肚子,故作自然。
“是,不知小姐对那几件的样式可满意?近来绸缎庄换了几位师傅,样式大抵都是干练清爽的。菀青想着相识的人中,有此风范的唯有小姐,故而特地给小姐选了几件颜色淡雅的。”
还在编,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越发不想应付他,水凝韵干脆转过身去走向一间厢房。
“满意,公子既然记挂着,我就先带公子去看看。”
白菀青不明所以,以为是水凝韵安排水府的丫鬟穿给他看看,当下就有一种计划落空的怨怒,但还不敢表露,只得不动声色跟着。
至厢房门前,毕行秋迫不及待打开门,捏着白菀青的后颈就把他推了进去。
一股浓烈的香烛味扑鼻而来,白菀青的脸色瞬间苍白。
抬眼望去,这厢房的窗户上全部糊着暗色窗纸,光线十分昏暗。
借着烛火能勉强看到,房中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
只有尽头,放着一张香案,分上下双层。
上层放置着一个白玉牌位,牌位上书一行烫金字,“故友白卅之灵位”,十分醒目。
下层供奉着时新瓜果、糕点、酒水,中间的香炉中正有烟雾升起,在整个房间上空纠缠不休。
香炉的旁边,托盘上放着的就是白菀青送来其中几件所谓“样衣”。
计划不仅落空,还败露了,但白菀青已然根本顾不上失落。
只见那牌位的后方,同样有滚滚黑烟在翻腾,且在逐渐凝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像一个人型,让他魂不守舍。
“这是……这……”
白菀青心慌意乱,猛然回头,水凝韵正在门口冷眼看着他。
“你送来的到底是谁的东西,你心中有数。这些东西又到底该穿在谁的身上,你也十分清楚。你想她,我也想她,那就不妨带着这份思念看下去,看看她会有怎样的回应。”
背脊有丝丝寒意攀升,又是一个猛回头,白菀青粉唇轻颤、花容失色。
“咣当”几声,拐杖落地,一时间也不知是退是进。
水凝韵就在他身后,他亲眼所见。
黑烟凝成了一道人影,那人影弯腰伸手,缓缓轻抚白玉牌位。
风声乍起,那道人影轻迈足尖,擦着牌位、香炉,飘落在香案前。
原本供奉在那的一叠衣服中,升起缕缕白烟,条条若游龙,盘旋在人影身边。
须臾,一道刀光破开层层烟雾,两眼放着血芒的厉鬼,踏破九幽重回世间。
即便是始作俑者水凝韵,都短暂的愣在了当场。
那人笑着,宛如一朵青莲,倏然盛开。
“凝韵……谢谢你……”
轻柔的声音在房中回荡,勾魂摄魄、荡气回肠,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