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毕行秋揉着屁股走了过去，环视一圈小院和旁边的菜地。
“就在这？”
“嗯。”
“小姐你不怕被人知道你习武的事？”
“没事，我院里又没有外人，下人被我遣出去了，小喜鹊在补觉，门关着，院中也没有府中其他人的眼线，知道的都是该知道的人。”
她带着如平常一般的笑，但毕行秋刚从陶知夏处得知了真相，即便她再蠢笨，也听出她话里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她似乎真的知道了，可任何事都没背着她们，还让她陪她练武，到底是什么意思？
“行秋，你把刀送回房中，是不习惯用吧？”
毕行秋抠着手指顺口道，“不是，我只是不大喜欢……”
习惯性的嘴比脑子快，话音刚落，毕行秋心头就是一颤。
七殿下曾说过，清影是刀不离手的，刀就是清影宗弟子的命，用起来如臂使指，绝不会不习惯或不喜欢。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试探，那这一句就是彻底坐实了。
“小姐……”
毕行秋心思简单，根本没有想过身份会暴露的问题，也就不知道暴露之后该怎么办。
眼神闪躲不大敢看水凝韵，耷拉着脑袋就像个刚做了错事的大狗子。
“没关系。揣着包袱这么些日子了，对你来说应该蛮苦恼的，再把你憋坏了。我说破此事也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不是清影门下，是不是白卅的师妹，还有知夏是不是什么隐世名医，这些都不要紧。”
水凝韵缓步走近了，弯下身子从下面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揉着她的脑袋轻声继续道：
“你们不能说，我便不问，也不会去查。我只求一点，等你能说的那一天，你能亲口、第一个来告诉我真相。在此之前，什么都不会改变。你们也不必再在我面前辛苦遮掩，大家都做自己就最好。谁也不会不自在，谁也不会深究什么，我们仍是朋友。”
把水凝韵的话听在耳中，毕行秋第一次懂得了喜悦、酸楚、憋闷这些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滋味。
颜百川是皇子，他有他自己无法与任何人说明的秘密和计划，从他改变之后更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冰冷的距离感和威严是他带给毕行秋最大的体会。
但是水凝韵不同，有着与颜百川同样的神秘，却没有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护罩。
为人清冷，却又温暖；有距离感，也不避讳让她知道她内心所想；有着淡然的威严，但不是不容置疑的强权；为他人考虑，也不会过度考虑而无视应有的距离。
与她相处，毕行秋最直观的感觉是更真实、更舒适。
思考了半晌，毕行秋抬起了头，目光坚定而清澈。
“小姐，我与知夏，绝不会害你。”
“我知道。”
“我的主子，也绝不会害你。”
“来日方长，不过，我信你。”
二人相视而笑，天边虽有重云，但院中一幅岁月静好。
“二小姐！！！老爷让您马上去一趟书房！！！”
可惜，美好总是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