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的香山澳总督,郑家到了要商量对策的时候。
通常在这种时候,都放在晚饭之后,大家忙完一天活路的时候。
除去兄弟郑鸿逵是镇江总兵不在眼前之外,小一辈当中的中坚人物都在。
与自己平辈的弟兄们相比,在海外纵横多年,眼下都被郑芝龙安排的回家做了“足谷翁”。
在大海上闯荡,以郑芝龙的见识,还是要靠年轻人。
另外重要的一点是,把这些年轻人留在身边,便于入质于“秦”的道理一样。
“伯父,那灵山卫指挥使侄儿似有耳闻!”
听闻些言,郑芝龙眼睛一亮。
他正愁不知对方根底,可又疑惑自己都不知道,郑肇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肇基,你何以会知此人?”
“唉,伯父,许是你久不管商事。如今卖的最好的肥皂、平布、马车还有什么油灯、风扇之类俱是出自琴岛!”
有意安排眼前这个精明的侄子行商,也是他考虑的一部分。
那些商品郑芝龙自是知道,那是鲁州琴岛城的东西,他不解的问,
“琴岛我知道啊,那地方出好货。又要粮食、鱼肉、水果、木材诸般物料,可灵山卫与琴岛又有什么关系!”
“伯父,那琴岛城就是灵山卫新建的琴岛千户所。诋报里不是还说,那灵山卫前任郭指挥使犯了反叛之罪!”
一说到这儿,郑芝龙突然想了起来,还是兄弟镇江总兵郑鸿逵说过,
“那琴岛狼兵最是犀利,两千余人大败反军革左五营六万精兵,还俘其头领。”
一言点到,记忆尤如闸门般放开。
他完全没有料到,那个灵山卫指挥使,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琴岛狼兵”的头领。
那现在……
不得以他把香山澳总督施罗宝带来的信件,给郑家年轻头领们一一观看。
这等于把打还是不打,交给他们商量。
“父亲,看其措词,是借口葡淘牙敢在大明国土上开府建衙,才大兴兵事。其实解决起来亦不难,要香山澳的总督多送银子便是!”
说话的是儿子郑森(注),一旁的干儿子郑彩、郑联,勇将杨耿,侄郑肇基,俱都缓缓点头。
尤其郑家船队里郑彩抱拳禀报,
“父亲大人,眼看此时海上货物俱以那琴岛为美,我们何必为了香山澳的葡国人与之交恶。”
“大伯,不若您去信一封,只说那香山澳的葡人与我大明恭顺,亦与诸位官员交好。只要那香山澳的总督懂事,当不会有大麻烦!”
说到这儿,郑肇基把话语顿了顿了,又继续说道,
“即便那灵山卫指挥使不讲理,两家真的打起来,香山澳的葡淘牙人也不是好惹的!”
“正是如此,坐山观虎斗,更加稳妥!”
此法不过是待双方打的精疲力竭,到时出面调停才能利益最大化。
不久郑森代表父亲来到湾湾,求见朱慈烽。
对于这个历史大名人,大忠臣朱慈烽也万分敬仰。
因此也不摆谱,甚至亲自到码头上迎接他的到来。
当先下来的那人,浓眉大眼一付不怒自威的模样,也是个十八九的少年。
此刻年纪还轻,不似后世画像般留下一字须。
但眉宇间,自然有一种大将的风范。
后一个年轻俊朗,神色不似郑林那般沉稳。
灵动的眼睛直到此刻,还直瞅着海上的“琴岛级”快速巡洋舰。
不待另一个说话,那青年已经眉飞色舞道,
“卫指挥使大人的船当真是快,那船得载七八十万斤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