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师爷年到,忙又上前几步,稍微咳嗽着提醒。直到此刻,那郭指挥才如梦方醒,
“哦,是黄公子到了,坐下说话!”
“谢大人赐座!”
嘴上如此说,其实朱慈烽对于明朝官员之间,这种来来往往的虚礼厌恶至极!
“黄公子虽是秀才,可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按说你父是百户,而又无其他兄弟幸免,因此……”
看他说话的难为模样,朱慈烽已经心底也然。
胶州城的秀才头名,真要硬被他逼着成了军户,只怕县学里的儒学教授定会大为不悦。
虽然儒学教授不过是个九品的芝麻绿豆小官,但那是属于文官集团的人物,不是武官可以比拟的。
就仿佛他指挥使大人是五品官,见到七品县令却依旧要行跪礼一般。稍一沉吟,朱慈烽即做出了选择,拱手答道,
“郭大人,学生为报父仇,自当从军继承父亲军职!”
听到朱慈烽亲口应承,那郭指挥大喜。即是本人愿意,又有军中惯例,自然惜才的县官也无法多说什么。
那郭指挥扶着黄须大笑,
“好,即是如此,本官先将百户印信授予你。待得禀报兵部,再走个过场也就是了!”
“谢大人栽培!”
致了谢,朱慈烽莫名其妙的成了百户之子,又莫名其妙的继承了百户官职。不但如此,授了他百户印信之后,又要他换上百户服饰。
其实百户也就是棉衣似的棉甲,穿到身上朱慈烽立即明白,为何穿着此甲的明军士兵,无法与海寇对抗。
原本这棉甲是将棉花浸湿,反复锤片压实,然后中间杂以铁片。恰如后世乔巴姆复合装甲的,软硬软结构。
可这棉甲特么根本连一丝铁都没有,当棉衣穿差不多。他百户的棉甲棉花还算锤过,那寻常士兵的棉甲,只怕就是棉衣罢了。
换了棉甲别了郭百户,出了门又瞅着那灵山岛发呆。
恰在他思索之时,那师爷仿佛无意间踱到他身边,低声道,
“我说黄百户,想是你不曾在军里呆过。便是你刚刚家门不幸,不予上官见面礼。可那跪下磕个头却是该的,怎生如此不晓事呢!”
听他言语朱慈烽并不接茬,只是用手一指灵山淡淡道,
“下官正在想给郭指挥送上的大礼,区区见面之礼,一跪之礼,比起战功如何?你说要是小子想到办法,灭了那岛上海寇,却又如何!”
“你!”
被一句话怼的无言的师爷,只恨恨看了眼朱慈烽,
“小子,你读得了书自然不笨,须知官场上的事,不是你有本事就行得通的!再说了,你个黄口孺子,莫小看了这一千海寇,真要打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