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一下就乱了阵脚,眼神乱飘,身边的另外几个叛军俘虏也开始哆哆嗦嗦地望向张公子。
甚至还有几个都开始喊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见过张公子”、“我们就是被忽悠来的”、“我们也是被强迫”等恐惧满满的话语,开始不停地磕头。
但是张公子还是在咬着牙不愿意说话。
见到这样的情景,一直没有说话的黎澜突然开了口,语气悠闲,云淡风轻,眼神都不给张公子一个,接过黎玖手中的信扫了两眼,慢悠悠地问道:“张知府现在和夫人用过早膳了吗?”
一句话出口,凌岳开始怀疑,那封信上面写的都是黎澜该说的话,也就是一个能当道具的特制台词本。
这句仿佛无心的话果然起了作用,张公子挣扎了两下,但是毕竟是连锻炼都很少进行的文人一个,哪能挣脱训练有素的禁军压制,最后只能愤怒地说道:
“你们把我的父母怎么了?这一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都是我自己做的,他们连知道都不知道!你们放过他们!”
凌岳看着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张公子,觉得这可真是一腔热血成了别人温酒的热水,连被记录品鉴的资格都不会有。
“我的父亲一生清廉,为了江南的安定呕心沥血,我的母亲想要做件软烟罗的纱罩袍子都要害怕被父亲说铺张浪费,母亲也是无事就去施粥救济街上的乞丐,而如今,你们却还要怀疑父亲和母亲,你们果然是昏君佞臣!无可救药!”
张公子还在不停地骂着,甚至情绪更加激动,完全没有了诗冠江南的世家公子的风度。
凌岳觉得时候再加一把火了,于是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因为我们是昏君是佞臣,所以张公子觉得自己如此骂下去能骂醒我们?”
话一出口,张公子就不说话了,比起愤怒,心里更多是对于父母的担忧。
如果说黎澜问的话最多只能说明现在自己的父母已经被监视,或者被控制了,还没有表现出他们的态度;
那么凌岳的话,就是在告诉他,他们已经开始生气了,这样一来,自己父母的处境就相当得不乐观了。
而且凌岳说的其实是反问句,也是说明,其实黎澜、黎玖对于自己的父亲母亲甚至是整个家族已经没有了处理的方案,现在不过是在给自己机会罢了。
张公子原本坚定效忠于要推翻黎澜统治之人的心,在此刻开始有了动摇。
黎玖也是轻笑一声,仿佛在看什么不孝子孙装孝顺的闹剧,随意至极地评论道:
“明明心里把就家产、职位和那些能富贵一生的许诺看得比家人重要多了,偏偏还是要装出一副大孝子,家中顶梁柱的样子,张公子累不累啊?
每天要算计这么多,怪不得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写过信,信里写了些什么呢”。
明摆着在嘲讽张公子的心术不正还要搬出国家大义为自己脱罪辩护,黎玖这是拐着弯地骂张公子伪善呢。
张公子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的皮肤都因为发怒而变得通红,眼睛里都有了红血丝。
见状,黎澜像是怕真的会发生气炸了这种事情,溅自己一身血,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很是宽宏大量地开口说道:“知府大人的功绩朕一直看在眼里,自然不会为难知府大人和夫人的,但是朕的昏君,能力自然有限,不如你身后的未来明主看人要准”。
黎澜特意说得仿佛很为难很惋惜的样子,实则是在告诉张公子如果他现在还是不配合那么,要是他背后主导叛乱的操盘手,对于张知府和其夫人动手,那么自己是不会管的。
张公子一下就慌了,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想着黎澜和黎玖会不会报复自己的家人。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