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澜！！！”凌岳看着地上呻吟痛苦的黎澜不敢相信。
凌岳双手撑地，直接跳起，从身旁被打飞重重砸到地上的护卫身上抽出插在身上的剑，不顾如喷泉一般喷出飞溅的血，眼神暗了暗以快到出了残影的速度，带着风向前冲出。
刺伤黎澜的人一抬头就感受到凌岳身上裹挟着的寒气，瞳孔甚至还没有完成因为恐惧而进行的放大，就彻底涣散失焦，连惊恐的尖叫和防抗的嘶吼都没有到达喉咙就死在了凌岳的剑下。
凌岳却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在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侍卫被剑割喉溅起还未落地的血珠之中，流畅的地个身，手握着剑一挥，将身后想要暗杀他的叛军一刀致命。
没有喘息的机会，也不需要喘息，像是嗜血的妖剑上滴上了一滴血，便一发不可收拾，闪着慑人的寒光寻找让自己浴血的亡魂，以此给自己冷如地府千年寒冰的灵魂被滚烫的热血稍稍温暖一下。
一步一人，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手腕转动都会伴随着像人体上炸出的烟花一样的血，没有惊恐万分的尖叫和破釜沉舟挣扎反抗的呜咽嘶吼为凌岳喝彩助阵，只有一具具体温尚未散尽就被自己的鲜血落满身为其哭丧的尸体倒地声的闷响，见证着凌岳行动的轨迹。
黎澜躺在冰凉的地上，看着杀红了眼的凌岳身上的玄色蟠螭束口袍逐渐上逐渐绽开一朵朵火红的、摇曳的小花，有逐渐连成片，大有满山红之势。
凌岳的动作却时候疲惫之意，反而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快，挥舞的剑逐渐变成银色的光线，闪一下便随着飞在半空中的血珠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很好，凌岳勾起嘴角，眯起眼睛，原本痛苦的神色变成了饶有兴致的审视。
后院的人在凌岳飞快的剑下不出一杯茶的时间就少了将近一半，但是凌岳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愈战愈勇，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本来可以直接穿去葬礼的黑色长袍，用鲜血染成鲜艳的红色，变成足以出现在婚宴上的喜服一般。
原本被厚重的云遮盖住一半的月亮，在一片混乱中被清风撩开面纱，漏出圆满的银辉。
黎澜转头看了一眼中秋那格外漂亮的琼玉团月，感觉时候去赏月了，于是抱紧腹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艰难痛苦的呼唤：“凌…凌岳”。
像是被控制的傀儡，突然回了魂，斩下一人首级后，凌岳的动作僵了一下，身边的人却无人敢趁机上前，反而趁着这个极短的空隙拼尽全力四散而去，仓皇逃命。
悬在空中的剑再次划出一道寒光，带着宛如魑魅叹息一般的细碎风声打开奔向黎澜的路。
凌岳几乎就是一瞬间到了黎澜的身边，在自己已经脏了的袍子上面简单擦了下手，把手里拿着的、刚刚从连廊上扯下的、还未沾血的纱幔披到自己身上，随后才把黎澜背到自己已经占满叛军血的背上。
“阿澜，撑住”，凌岳小声对因为出血太多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黎澜说道。语气温柔得丝毫看不出他就是刚刚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炼狱战神。
“嗯……”黎澜吃力地应答着，头垂在凌岳颈间，已经没了力气。
“闭上眼睛阿澜”，凌岳不想黎澜近距离看到将死之人的惊恐，也不想黎澜被飞到眼前的血污了眼睛，“但是不要睡，我们回家好不好”。
黎澜低着的头，在凌岳看不到的暗处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好久才用极为虚弱的气音用让人心疼的语气回答了句“好”。
定州府府外已经被整装待发的禁军手中举着的火把照的宛若要烧起来，全副武装的将士们神情严肃，静默无声，听着府内宛若人间炼狱的尖叫声杂乱传来。
凌岳背着黎澜冲出府的时候，就看到这样和当年自己被满门抄斩，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们倒在血泊中无助哭喊前，几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