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比不知所踪的黎澜好多少。
只有他自己存活的凶杀现场,实在是有口难辨。所以他必须保证李振轩的存活,凌岳把气息微弱的李振轩的后颈微微抬起,自己深吸一口气,开始运功,随后找准时机猛地往李振轩的胸口处一排。李振轩先是吐出一大口血,随后,腹部不断出血的地方慢慢停了下来,凌岳用气暂时封住了李振轩的血液循环。
只能维持不超过五分钟,凌岳安顿好李振轩,确认自己身上并无血迹,便立刻出门。先是告知禁军统领严加看管,未得到命令不得入内,又是找到赵公公让他立刻去请王右丞、大理寺少卿、永宁府的知州立刻到黎澜住处的外厅议事,自己则是再次赶往永宁城的妙德医馆把当家的大夫带了过来。
回到外厅的时候,凌岳一进去就看到吓得脸色苍白的永宁府知州,眉头紧皱的大理寺少卿和同样是被吓到但是还是在努力克制、脸色铁青主持大局的王右丞。
“左相回来了?”凌岳一进去,就听到王右丞极为不悦的开口,很明显他在怀疑他。
凌岳并不忙着解释,只是微微颔了下首,带着妙德馆的大夫直奔里屋,大夫一到里屋的门口就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进,凌岳见状直接把人提了起来带到李振轩面前。
“医好他”,凌岳没多解释,语气生冷地像是一支寒剑,已经亮了锋,要是医不好,真正的箭就要出鞘了。
凌岳并非是难为人,他走之前给李振轩把了下脉,未伤及内脏,还有救。“要是什么药材、人直接去取”,凌岳把李振轩身上带着的御医印牌解下丢给医馆的大夫,“问起来就说是左丞相受伤了”。
吩咐完大夫,凌岳起身理了下衣服,才不急不忙地迈着四方步往外厅走,心里思忖着是否要把黎澜失踪的事情告诉外边那几位。
“凌大人真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如此淡定,果然是皇上钦点的左丞相”,王右丞轻哼一声。
凌岳也不生气,这种时候进行口舌之争对于谁都没有好处,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便一撩玄色暗花的束腰袍子,颇具风度地端坐在外厅的交椅上,喝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出了这样的事,右丞不先关心皇上,反倒是夸赞晚辈,还是右丞更为大度”。
“你……”
“右丞不必谦让,本相如今找各位来,想必各位见到这般情形便知为了何事,至于是否需要先相互吹捧谦让一番再开始议事,就看各位了”。
凌岳笑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扫了一圈神态各异的三人,见没有人开口,便清清嗓子朗声说道:“皇上今日龙体欠安,又遇此惊吓,一时病情加重,怕是这两日都无法前进,今李太医已在尽心医治各位大人暂可放心。知府也不比紧张,皇上天子大量,言若知州和大理寺少卿可共同捕得惊扰圣驾的刁民,安抚好百姓便不再追究责任,办事得力还有赏赐”。
知州一听,立刻下跪承旨谢恩。看着他掉在地上豆大的汗和连撑着地都抖个不停的腿,凌岳摆摆手,“起来吧,大人该去办事了,至于今日所见,大人知道该不该记住的”。
少卿搀扶起知州,一并承了旨意,一刻也不敢多停留,连拉带拽磕磕绊绊出了院门。
外厅只剩下了凌岳和王右丞两个人,彼此沉默着。
地上尸体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原本鲜红的颜色洇开蒸干后变成灰暗的红色,还汪着血的地方已经覆上了一层苍蝇,不大的血坑上密密麻麻地黑色蚊虫挤得满满当当,嗡嗡不停地叫声令人心生厌烦。凌岳和王右丞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怀疑在闷热的空气随着汗爬满凌岳满身,王右丞审视的眼神毫不避讳,可偏偏又不开口,凌岳也不着急,只当看不见,小口喝着迟迟凉不下来的茶。
“皇